而以当郊之岁,举明堂之礼,则不可以遗太祖而不祭。稽之神理,本之人情,则皇诏书之本意,可以为万世不刊之典,岂特以四方无虞万物盛多而举此哉?并配之礼,又非所疑也。若乃神位仪物损益多寡之数,更合再加斟酌,以尽今日情文之宜。”诏从之。盖中兴郊祀明堂、合祭天地、并配祖宗之礼,参考推明,至兴义之议而始定。於是太常寺条具:“乞以明堂大礼为称,左仆射誓行事、执事、陪祠官於尚书省,刑部尚书莅誓。明堂殿上下彻去黄道ブ褥,入殿门不张盖,百官不得回班。御燎从物、伞扇更不入殿。行礼前,卫士不起居呼万岁,读册官读册至御名勿兴。”诏并从之。
国子监丞王普言:“大礼明堂有未合典礼之事:正、配每位设太樽三,著樽二,牺樽、象樽、壶樽、山樽各一,又设如樽之数。太樽,一实供内法酒,一实齐,一实醴齐;著樽,一实祠祭法酒,一实盎齐;牺樽实缇齐,象樽实沈齐,壶樽实昔酒,山樽实事酒;太,一实清酒,馀皆实明水。谨按《周礼》,春祠、夏礻龠用两牺樽、两象樽,秋尝、冬用两著樽、两壶樽;四时之间祀用两太樽、两山樽。又曰‘凡祭祀供五齐三酒,以实八尊’,然则六尊之数,凡十有二,其当时所用者四,其设而不酌者八。明堂乃季秋大享,则初献当用两著樽,一实玄酒,一实醴齐;亚、终献当用两壶樽,一实元酒,一实盎齐,皆有如樽之实。又设两太樽、两山樽、两牺樽、两象樽,实五齐、三酒而不酌,亦如之。今祭祀所用惟九樽,而首设太樽者三,以供内法酒及齐、醴齐实之;又设著樽者二,以祠祭法酒及盎齐实之;又设牺樽、象樽、壶樽、山樽,各以缇齐、沈齐、事酒、昔酒实之。尊之数不足以尽五齐、三酒也。又设太,以清酒实之。元酒不与齐酒对设也,则又为八以实之,且在三酒之後焉。盖不论所设之与所陈之义,但取遍於樽之数而已,实无经据也。宜仿《司樽彝》秋尝之制,设两著樽,一实元酒,一实醴齐,以俟初献;又设两壶樽,一实元酒,一实盎齐,以俟亚献、终献;其馀八樽,以实五齐、三酒,设而不酌,悉如《周官》之制。其醴齐,请以祠祭法酒代之;其盎齐,请以供内法酒代之。增三樽为十二之数,庶与《周官》相应。”
又言:“按:祭器实仿聂崇义《三礼图》制度,如爵为爵形,负盏於背,则不可以反坫;、簋如桶,其上为龟,则不可以盖。此类甚多,盖出於臆度,而未尝亲见古器也。自刘敞著《先秦古器记》,欧阳著《集古录》,李公麟著《古器图》,吕大临著《考古图》,乃亲得三代之器,验其款识,可以为据。政和新成礼器制度,皆出於此,其用铜者,尝有诏许外州以漆木为之。至主上受命於应天,郊祀於维扬,皆用新成礼器,初未尝废止。缘渡江散失,无有存者。昨来明堂所用,乃有司率意略仿崇义《三礼图》,其制非是,宜并从古器制度为定,其、簋、樽、之属,仍以漆木代铜,庶几易得成就。”
绍兴七年,诏大享明堂。时徽宗升遐,上躬行三年之丧,礼部、太常寺言:“景德、熙丰南郊故事,皆在谅ウ中,当时亲郊行礼,除郊庙、景灵宫合用乐外,所有卤簿鼓吹及楼前宫架、诸军音乐皆备而不作,其逐处警扬,止鸣金钲鼓角。乞依累朝故事行。”太常博士孙邦乞自受誓戒日,皇帝暨百僚、禁卫等权易吉服,至礼成还内仍旧。中书舍人傅崧卿援严父之文,欲升徽宗配享。诏令侍从、台谏、礼官同议。
礼部侍郎陈公辅言:“陛下方居道君皇帝之丧,而道君皇帝神灵方在几筵,岂可遽预配祭之礼?况梓宫未还,庙未有定议,臣愚以为当先期一日,陛下尽哀致奠,奏於道君皇帝以将有事明堂,暂离几筵,暂假吉服,盖国家故事不敢废也。然後即斋宫入太庙,行明堂事,事毕,服丧如初,斯谓合礼。”吏部尚书孙近等议,引司马光之说曰:“汉以高祖配天,後汉以光武配明堂。古之帝王,自非建邦启土,造有区夏者,皆无配天之文。虽周之成、康,汉之文、景、明、章,德业非不美也,然子孙不敢推以配天者,避祖宗也。近世祀明堂者,皆以其父配,此乃误认《孝经》之意,而违先王之礼,不可以为法。况梓宫未还,几筵未除,山陵未卜,而遽议配侑之事乎?臣等伏请今年明堂大礼,权依绍兴元年诏书,请俟削平僭乱,恢复大业,然後定郊祀明堂之议,一从成周,庶不失《礼经》之正。”诏从之。
三十一年九月辛未,大享明堂,罢合祭,奉徽宗配祀。祀五天帝、五人帝於堂上,五官神於东厢,罢从祀诸神位,用熙宁礼也。
礼部、太常寺言:“明堂大礼,车辂、卤簿、法驾、仪仗,理合预行讨论。欲依《政和五礼新仪》,宗祀上帝,有司陈法驾、卤簿,车驾自太庙乘玉辂诣文德殿。皇《明堂记 大驾宇图》用万有八千二百五十六人;大中祥符元年,法驾用万有六百六十一人。较之昨礼,令三分减一为率。礼官所定凡万有一千八十八人。昨绍兴二十五年至二十八年郊祀大礼,大驾、卤簿、捧日、奉宸队等共一万五千二百二十二人。今讨论明堂大礼,乞依绍兴二十八年例三分减一,用一万一百四十人。”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