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之日;据《礼记》,日用辛,则冬至不常在辛,似用冬至之月。如郑注云用辛日也者,凡为人君当斋戒自新,是亦不用冬至日,须用辛日也)。祭之日,王皮弁以听祭报,示民严上也(疏曰:“禾郊,故未服大裘,而且服日视朝之服也。”)。丧者不哭,不敢凶服,埽反道,乡为田烛(,芳剑反,本亦作“”。埽,素报反。疏曰:“郊祭之旦,人之丧者不哭,又不敢凶服而出,以干王之吉祭也。‘埽反道’者:埽,广埽也;反道,路之土反之,令新土在上也。郊道之民,家家各当界广埽新道也。‘乡为田烛’者:乡谓郊内六乡也,六乡之民,各於田首设烛照路,恐王乡郊之早。”),弗命而民听上(疏曰:“弗命而民听上者,合结‘丧者不哭’以下至此,并非有王命,而民化主严上故也。”)。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谓有日月星辰之象。此鲁礼也,周礼,王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鲁侯之服,自衮冕而下也。杨氏曰:“此章始言周之始郊,王立於泽,王皮弁以听祭报,王被衮以象天,言‘王’者不一而足,而郑注以为鲁礼,鲁可称王乎?鲁之郊,非礼也,圣人尝叹之矣,况可以称王乎?”);戴冕ロ十有二旒,则天数也(ロ音早。天之大数,不过十二);乘素车,贵其质也;十有二旒,龙章而设日月,以象天也。天垂象,圣人则之,郊所以明天道也(则,谓则之以示人也。疏曰:“总结上‘王被衮冕’以下之事,言天垂日月之象,各有其数,故圣人则之。郊天象日月,所以光明天之道,以示於人也。”)。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郊之祭也,大报本反始也(疏曰:“此论祖配天之义。人本於祖,物本於天,配本故也。郊之祭也,大报本反始也。天为物本,祖为王本,祭天以祖配,盖所以报谢其本。反始者,反其初始。谢其恩谓之报,归其初谓之反。”)。
长乐陈氏曰:“先王祀天,有文以示外心之勤,有质以示内心之敬。故因丘、扫地、陶匏、藁秸、疏布、单杓、素车之类,此因其自然,以示内心之敬也;执镇圭,缫藉,五采五就,龙章而设日月,四圭有邸,八变之音,黄锺、大吕之钧,此致其文饰,以示外心之勤也。然则内服大裘,以因其自然;外被龙衮、戴冕ロ,以致其文饰;不以内心废外心,不以自然废文饰,然後事天之礼尽矣。”
山阴陆氏曰:“《周礼》:祭天,王乘玉辂,建太常;《特牲》:祭天,王乘素车,建大。则祭天之礼,有两、两车也。盖乘玉辂、建太常者,即道之车也,祭之日驭以郊;乘素车、建大者,即事之车也,祭之时驭以赴坛。何以知其然也?曰:《巾车》‘王之玉辂,锡,樊缨十有再就,建太常十有二ヵ以祀’,则凡王之祭祀无所不乘矣。祭天者,礼之至也,而乘泛祭之玉辂以祭之,以物则非文,以志则非敬,非礼意。故知乘素车、建大以祀之,而玉辂者,乘以郊,固有两车也。”
《月令》:“孟春之月,天子乃以元日祈于上帝(谓以上辛郊祭天也)。”
《传》:“孟献子曰:‘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後耕。’”(启蛰,夏正建寅之月。祀天南郊,郊而後耕,是祈之後躬耕帝籍。疏曰:“《夏小正》曰:‘正月启蛰。’其《传》曰:‘言始发蛰也。’故汉氏之始,以启蛰为正月中,雨水为二月节。及太和以後,更改气名,以雨水为正月中,惊蛰为二月节,以迄於今,踵而不改。”)
杨氏曰:“愚按:正月郊祭天,此郑注所谓夏正之郊祭感生帝者也。学者当以圣经、贤传为信。考之《月令》之书,《周颂》之诗,《左传》孟献子之言,则曰‘祈于上帝’。夫上帝即昊天上帝,未闻有感生帝之说也;曰‘祈’,又曰‘祈农事’,可知其为祈之郊,未闻正月又有大报天之郊也。愚於祀天礼辨之已详矣。郑氏《月令》注引《易纬》“三王之郊,一用夏正”之说,以证正月之有郊;又引后稷祈农事之说,以见因郊而又祈。牵合二说而通为一说,此郑氏一人之讠皮论,非圣经之本意,天下之公言也。是以诸儒咸不以为然,更汉、魏,历晋、宋,至於齐、梁、陈,数百年之久,其说未行也。及北齐,诸儒识见鄙暗,始取其说而行之,於是昊天上帝与感生帝分为两祀,祈与祭感生帝合为一说。隋唐承用其说,至於今而不废。推原所自,是谁之过与!然正理存人心,万世不磨,邪说终不能胜也。必也知冬至之郊为大报天,正月之郊事为祈,二郊不同,而皆配以后稷,则注家诬蠹之说可以一扫,而先王祀天之大典始昭然而可见矣。”
按:古者,一岁郊祀凡再:正月之郊为祈,《月令》及孟献子所言是也;十一月之郊为报本,《郊特牲》所言是也。
《家语》:“定公问於孔子曰:‘寡人闻郊而莫同,何也?’孔子曰:‘郊之祭也,迎长日之至也,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故周之始郊,其月以日至,其日用上辛。至於启蛰之月,则又祈于上帝。此二者,天子之礼也。鲁无冬至大郊之事,降杀於天子,是以不同也。’公曰:‘郊之牲器若何?’孔子曰:‘上帝之牛,角茧栗,必在涤三月;后稷之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