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弊,固不得不谨其初。治平中,贾直孺为中司,尝以为言,朝廷终莫能处,盖人情沿习既久,虽使复旧,亦不可为也。”
英宗时,御史中丞贾黯又言:“今京朝官至卿、监凡二千八百馀员,可谓多矣。而吏部奏举磨勘选人未引见者,至二百五十馀人。臣不敢远引前代,且以先朝事较之:方天圣中,法尚简,选人以四考改官,而诸路使者荐部吏,数未有限,而在京台阁及常参官尝任知州、通判者,虽非部吏皆得荐。时磨勘改官者,岁才数十人。後资考颇增,而知州荐吏,视属邑多少裁定其数,又常参官不许荐士,其条约比天圣渐繁,而改官者固已众矣。然磨勘应格者,犹不越旬日即引对,未有待次者也。皇中,始限监司奏举之数,其法益密,而磨勘待次者已不减六七十人。皇及今才十年耳,而猥多至於三倍。向也法疏而其数省,今也法密而其数增,此何故哉?正在荐吏者岁限定员,务充数而已。如一郡之守岁许荐五人,而岁终不满其数,则人人以为遗已。当举者避谤畏讥,欲止不敢,此荐者所以多,而真才实廉未免於无能也。谓宜明诏天下,使有人则荐,不必满所限之数。”天子纳其言,下诏申敕焉。
明年,诏:“中外臣僚岁得举京官者,视元数以三分率之,减一分;举职官有举者三人,任满选如法。”所以分减举者数,省京官也。是岁,判吏部流内铨蔡抗言:“奏举京官人尚多,度二年引对乃可毕,计每岁所举,无虑千九百员,被举者既多,则磨勘者愈众。且今天下员多阙少,率三人而待一阙,若不稍改,後将除吏愈艰。臣愚以为可罢知杂御史、观察使以上岁得举官法。”从之。自是,举官之数弥省矣。
治平三年,命宰执举馆职各五人。先是,上谓中书曰:“水潦为灾,言事者云咎在不能进贤,何也?”欧阳修曰:“今年进贤路狭,往时入馆有三路,今塞其二矣。进士高科,一路也;大臣荐举,一路也;因差遣例除,一路也。往年,进士五人以上皆得试,第一人及第,有不十年即至辅相者;今第一人两任方得试,而第二人以下不复试,是高科路塞矣。往时,大臣荐举即召试,今只令上簿,候缺人乃试,是荐举路塞矣。惟有因差遣例除者,半是年劳老病之人,此臣所谓荐举路狭也。”上纳之,故有是命。韩琦、曾公亮、赵概等举蔡延庆以下凡二十人,皆令召试。宰臣以人多难之,上曰:“既委公等举之,苟贤,岂患多也?先召试蔡延庆等十人,馀须後时。”
石林叶氏曰:“国朝以史馆、昭文馆、集贤院为三馆,皆寓崇文院,其实无别舍,但各以库藏书列於廊庑间尔。直馆、直院谓之‘馆职’,以他官兼者谓之‘贴职’。凡状元、制科一任还,即试诗赋各一而入,否则用大臣荐而试,谓之‘入馆’。官制行,废崇文院为秘书监,建秘阁於中,自监、少至正字,列为职事官,罢直阁、直院为名,而书库仍在,独以直秘阁为贴职之首,皆不试而除,盖特以为恩数而已。”
治平四年,陈汝羲试学士院,中等,除集贤校理。御史吴中言:“比择十人先试馆职,而汝羲亦预,渐至冗滥,兼诗赋非所以经国治民。请用两制荐举,仍罢试诗赋,代之以策。”诏两制详议。其年,试胡宗愈辈,仍用诗赋。熙宁元年,罢试诗赋,而更以策、论。二年,王介等五人,始以策、论试於学士院,皆除馆职。後比年有试者,苏税、陈睦、李清臣、刘挚、王钦臣等,皆以试除。四年,太常丞许将以所业献,召试,为集贤校理。五年,吕公弼荐王安礼材堪大用,召对称旨,欲峻用之,其兄安石辞,乃以为崇文院校书。曾布常举邓润甫可备经筵馆职,诏取润应制科进卷视之,擢为集贤校理。
旧制,凡设试以待命士,而入之铨注者,自荫补、铨试之外,有进士律义、武臣呈试材武及刑法等官,而铨试所受为特广。荫补初赴选,皆试律暨诗;已任而无劳绩、举荐及无免试恩,皆试判。熙宁更制以後,概试律义、断案议,後又增试经义。中选者皆得随铨拟注,是铨试之凡也。
按:是时进士、选人之守选者,亦皆试而後放,然特详於荫补云。
四年,诏曰:“故事,二府初入,举所知者三人,将以观大臣之能。比年多因请谒干誉,荐者不公。其令中书、枢密院,举人皆明言才业所长,堪任何事,以副朕为官择人之意。”
熙宁二年,陈升之拜相,循例为侯叔献、程颢皆与堂除,又升一任。帝曰:“荐士不考才实,以辅臣故例得进秩升任,此何为也?”於是罢两府初入举官之制。
熙宁二年,御史乞罢堂选知州,曾公亮执不可。帝曰:“精择判审官人付之,何为不可?”王安石曰:“中书所总已多,通判亦有该堂选者,徒留滞,不能精择,归之有司,宜也。”
按:课试儒生,有司之事也,今以礼部考校为未当,而必俟乎亲策。进退百官,宰相之事也,今以中书选择为留滞,而一付之审官,轻重失伦矣。况司牧之任,千里休戚所系,非他官比,而庙堂一不之问,则所谓“中书所总已多”者,其事岂有重於进贤退不肖者乎?
三年,置审官西院。旧制:文臣京朝官,审官院主之;武臣内殿崇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