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正月中,乃日日见四岳及九州牧监,还五瑞於诸侯,与之正始)。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既班瑞,之明月,乃东巡。燔柴,乃祭天告至也),望秩于山川(东岳诸侯境内名山大川,如其秩次望祭之,如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之类)。肆觐东后,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合四时之气节,月之大小,日之甲乙,使齐一也。律,法制及尺、丈、斛、斗、斤、两皆均同。律,阴吕阳律也),修五礼(吉、凶、军、宾、嘉)、五玉(五等诸侯所执)、三帛(诸侯世子执,公之孤执元,附庸之君执黄)、二生(卿执羔,大夫执雁是也)、一死(士执雉)、贽,如五器(器,圭璧也),卒乃复(器还,贽不还也)。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如岱礼。八月,西巡守,至于西岳,如初。十有一月朔巡守,至于北岳,如西礼。归,格于艺祖,用特(巡守四岳,然後归告至文祖庙。特,一牛也)。五载一巡守,群后四朝(各朝於方岳之下),敷奏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
按:封建莫知其所从始也。三代以前事迹不可考,召会征讨之事见於《史记 黄帝纪》,巡守朝觐之事见於《虞书 舜典》,故摭其所纪以为事始。
禹承唐虞之盛,涂山之会诸侯,执玉帛者万国。及其衰也,有有穷、孔甲之乱,遭桀行暴,诸侯相兼,逮汤受命,其能存者三千馀国,方於涂山,十损其七。其後纣作淫虐,周武王致商之罪,一戎衣而天下治,定五等之封,凡千七百七十三国,又减汤时千三百国。
郑氏曰:“《春秋传》曰:‘禹会诸侯於涂山,执玉帛者万国。’言执玉帛者则是惟谓中国耳。中国而言万国,则是诸侯之地有方百里,有方七十里,有方五十里,禹承尧、舜而然矣。要服之地,内方七千里乃能容之。夏末既衰,夷狄内侵,诸侯相并,土地减,国数少。殷汤承之,更制中国方三千里之界,亦分为九州,而建此千七百七十三国焉。周公复唐虞之旧域,分其五服为九,其要服之内亦方七千里,而因殷诸侯之数,广其土,增其爵耳。”
临川王氏曰:“禹会诸侯,执玉帛者万国,此左氏之妄也。禹之会涂山在东方,不过见东方诸侯耳,岂使四海之内会於一山之下哉?以禹之时有万国,则不当指涂山而言也。书曰万国,总四海之内大略而言。且九州之地,今可以见,若皆以为国,则山川沮泽不可以居民,独立一君,孰为之民乎?”
慈湖杨氏曰:“尧舜协和万邦,《春秋传》称禹会诸侯,执玉帛者万国,此言其大数耳。使不满,亦可言万,或倍万,亦可言万,如言万物万民,奚止於万邪?皆举其大略言之耳。先儒顾必欲整整释所谓万数。郑康成谓州十有二师者,州立十二人为诸侯师,盖百国一师,州十有二师,则州千二百国也,八州九千六百国,馀四百国在畿内,则整整为万国,不多一,不少一,吁!可哂哉。《公羊》说殷三千诸侯,周千八百诸侯,《孝经》说亦云周千八百诸侯,此或据古志而云。汉博士求其说而不可得,遂为之说曰,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州建百里之国三十(云云),凡二百一十国,八州千六百八十国。又天子之县内方百里之国九(云云),凡九十三国,以应周千八百诸侯之数。武王之兴,不期而会盟津者八百诸侯,康成遂又谓三分有二,则殷末千二百诸侯,牵合可笑之甚。独不思诸侯之建,不知其所始,其为君为长者,地鬼德齐,莫能相尚。其圣人出焉,举天下咸归服之,是为帝为王。夫所谓为君为长者,皆诸侯也。大小多少之数,岂得而预定,则又岂能新立法更易之,增损之,以合《王制》所言之数邪?武王克商,灭国者五十尔,馀率因其旧,则周所封建亦不多矣,讵能尽更而易之?虽有功德则加地,有罪则削地,其有功有罪者,亦不见数。姑仍其旧,乃势之常,而汉儒为是等等差,差不可少有增损之制,则亦不思之甚矣。
先公曰:“愚按禹会涂山,执玉帛者万国。传夏商及周文武之止千七百馀国,盟津之会虽曰八百诸侯,然未尝有以名字自见者,曾不如庸、蜀、羌、{髟矛}、微、卢、彭、濮之犹以其号自见者,何也?异时周家所资以藩屏王室者,皆周所自封之诸侯。而古诸侯无所存者,如奚仲之後为薛,皋陶之後为六、蓼,仅见於春秋时,此所谓古诸侯也。然皆小国寡民,凛不自保於强大之,而终以见灭耳。柳子厚言:‘封建非圣人意也,势也。资以灭夏者,汤不得而废;资以灭商者,武王不得而废也。’苏黄门言:‘商、周之初,上古诸侯棋布天下,植根深固,是以新故相继,势如犬牙,数世之後,皆为故国,不可复动,是则然矣。今以当时事势推之,所谓古诸侯者,土地人民其存馀几,亦何不可废,不可动之有,武王、周公定周之初,封建可也,郡县亦可也。圣人之心以公而不以私。封建,则世守其国家,而以天下之地与天下为公;郡县,则更易其守令,而以天下之权为一人之私。公私之分,而享国之久近存焉耳。’”
《王制》:“凡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州建百里之国三十,七十里之国六十,五十里之国百有二十,凡二百一十国。名山大川不以封。其馀以为附庸田。八州,州二百一十国(音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