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己多,自第四等以下人户并与放免,庶使农民自此息肩,亦免後世有所讥议。兼近日谪降吕惠卿告词云‘首建青苗,次行助役’,若不尽去其法,必致奸臣有词,流传四方,所损不细。所有上件录黄,臣未敢书名行下。”初,同知枢密院范纯仁以国用不足,建请复青苗钱,四月二十六日指挥,尽纯仁意。时司马光方以疾在告,不与也,已而台谏共言其非,不报。光寻具子,乞约束抑配,苏轼又缴奏,乞尽罢之。光始大悟,遂力疾入对於帘前曰:“近者,不知是何奸邪劝陛下复行此事。”纯仁失色立,不敢言。青苗钱遂罢不复散。
按:元初,温公入相,诸贤并进用,革新法之病民者如救眉燃,青苗、助役其尤也。然既曰罢青苗钱,复行常平仓法矣,未几而复有再给散出息之令,而其建请乃出於范忠宣。虽曰温公在告,不预知,然公其时有奏,乞禁抑配,奏中且明及四月二十六日敕令给钱斛之说,则非全不预知也。後以台谏交章论列,舍人不肯书黄,遂大悟而不复再行耳。至於役法,则诸贤之是熙宁而主雇募者居其半,故差、雇二者之法,杂然并行;免役六色之钱,仍复徵取。然则诸贤虽号为革新法,而青苗、助役之是非可否,中盖未尝有一定之见,宜熙、丰之党後来得以为辞也。然熙宁之行青苗也,既有二分之息,提举司复以多散为功,遂立各郡定额而有抑配之。其行助役也,既取一分之宽剩,而复徵头子钱,民输钱日多,而雇人给直日损,遂至宽剩积压。此皆其极处。至绍圣,国论一变,群奸唾掌而起,於绍述故事宜不遗馀力。然考其施行之条画,则青苗取息止於一分,且不立定额抑配;人户助役钱宽剩亦不得过一分,而蠲减先於下五等人户,则聚敛之意反不如熙宁之甚矣。观元之再行青苗,复徵六色役钱,则知兴利之途,虽君子不能尽窒之。观绍圣之青苗取息,役钱宽剩皆止於一分,则知言利之名,虽小人亦欲少避之。要之,以常平之储贵发贱敛,以赈凶饥,广畜储,其出入以粟而不以金,且不取息,亦可以惩常平积滞不散,侵移他用之,则青苗未尝不可行(晦之说如此)。以坊场扑买之利及量徵六色助役之钱,以资雇役,所徵不及下户,不取宽剩,亦可以免当役者费用破家之苦,则助役未尝不可行(二苏之说如此)。介甫狠愎,不能熟议缓行,而当时诸贤又以决不可行之说激之,群忄佥因得以行其附会谋进之计,推波助澜,无所不至,故其征利毒民,反出後来章、蔡诸人之上矣。绍圣绍述之事,章为之宗主,然元时尝言:“保甲、保马一日不罢则有一日害。如役法,熙宁初以雇代差,行之太速,故有今。今复以差代雇,当详议熟讲,庶几可行,而限止五日,其将益甚矣。”其说不惟切中元之病,亦且深知熙、丰之非。然则後来之所以攘臂称首者,正张商英所谓热荒要做官,而民之利病,法度之是非,未尝不了然中也,其奸人之雄欤!
绍圣二年,户部尚书蔡京乞下有司检会熙宁、元丰青苗条约,参酌增损,立为定制。淮南转运副使庄公岳言:“自元罢提举官,钱为他司侵借,所存无几。欲乞追还向所侵借,令当职官依限给散,以济乏阙,随夏秋税偿纳,勿立定额,自无抑民失财之。”右承议郎董遵言:“青苗之制,乞岁收一分之息,给散本钱,不限多寡,各从人愿,仍勿推赏。其出息至寡,则可以抑兼并之家;赏既不行,则可以绝邀功之吏。”诏并送详定重修敕令所。
徽宗政和八年御笔:“常平敛散法利天下甚博,而比年以来,诸路欠阙,至未及散而遽取之,甚失神考制法之意。令常平司恪遵条令,敛散必时,违者以大不恭论。”
宣和五年,诏:“州县每岁支常平钱,多是形势户请求,及胥吏诈冒支请。令天下州县每岁散钱既毕,即揭示请人数目,逾月敛之,庶知为伪冒者得以陈诉。”
高宗建炎二年,臣僚言:“常平和籴,州县视为文具,以新易旧法也。有损失蠹腐而未尝问,不许借贷法也。有悉充他用用实无所储。”诏委官遍行按视。
绍兴九年,宗丞郑鬲乞以常平钱於民输赋未毕之时,悉数和籴,即诏行之。上因谕宰执曰:“常平法不许他用,惟时赈饥。取於民者还以子民也。”
二十八年,赵令讠艮言:“州县义仓米积欠陈腐,乞出粜,及水旱灾荒,不拘检放,及七分便许赈济。”沈该奏:“在法,义仓止许赈济,若出粜恐失初意。”乃令量粜三之一,桩收价钱,次年收籴拨还。
孝宗乾道八年,知台州唐仲友言:“鳏寡孤独、老幼疾病之人,乞依乾道九年依例取拨常平义仓赈给。”上命以常平米低价出粜,以义仓米赈济。
宁宗庆元四年,臣僚言:“州县受纳苗米,於法,义仓米合於当日支拨,而因循於州用,不复拨还;人户纳苗稍及分数,例多折纳价钱,其带义仓钱并不许拨,此因纳苗而失陷义仓也。至如绍兴府人户就行在省仓送纳湖田米,其合纳义仓多不催理,此因湖田纳米而失陷也。如淮、浙盐亭户纳盐以折二税,其合纳义仓多是不曾拘催,此因纳盐而失陷也。常平失於兑换,因致陈损,此仓庾陈腐之也(常平米止许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