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长,虽同时,鲜复其比。而晚年更喜白乐天,诗体多效之云。
石林叶氏集序曰:元,天下论文多曰晁、张,晁,余伯舅无咎,而张则文潜也。文潜之文,殆所谓若将为之而不见其为者欤?雍容而不迫,纡裕而有馀,初若不甚经意,至於触物遇变,起伏敛纵,姿度百出,意有推之不得不前,鼓之不得不作者,而卒澹然而平,盎然而和,终不得窥其际也。君与秦少游同学於翰林苏子瞻,子瞻以为秦得吾工,张得吾易,而世谓工可致,易不可致,以君为难云。又曰无咎雄健峻拔,笔力欲挽千钧,文潜容衍靖深,独若不得已於书者。二公各以所长名家。
◎秦少游《淮海集》三十卷
晁氏曰:秦观字少游,高邮人。登进士第。元初,除校勘黄本书籍。绍圣中,除名,编隶黄州。遇赦北归,至藤州卒。苏子瞻尝谓李チ曰:“少游之文,如美玉无瑕,又琢磨之功,殆未有出其右者。”王介甫谓其诗“新精婉丽,鲍、谢似之少”。游亦自言其文铢两不差,但以华丽为愧耳。吕氏《童蒙训》谓“少游过岭後,诗严重高古,自成一家,与旧作不同。”
文潜张氏曰:予见少游投卷多矣,《黄楼赋》,《哀钅专钟文》,卷卷有之,岂其得意之文欤。少游平生为文甚多,而一一精好可传。
玉山汪氏曰:居仁吕公云,秦少游应制科,问东坡文字科纽,坡云:但如公《上吕申公书》足矣。故少游五十篇只用一格,前辈如黄鲁直、陈无已皆极口称道之。後来读书,初不知其为奇也。吕丈所取者,盖以文章之工,固不待言;而尤可为後人模楷者,盖篇篇皆有首尾,无一字乱说,如人相见,接引应对茶汤之类,自有次序,不可或先或後也。
李方叔《师友谈记》:少游言邢和叔尝曰:文铢两不差,非秤上秤来,乃等子上等来也。某曰:今人文章,阔达者失之太疏,谨严者失之太弱,少游之文词,虽华而气古,事备而意高,如锺鼎然。其体质规模,质重而简易,其刻画篆文,则後之铸师莫彷彳弗。宜乎,东坡称之为天下奇作也,非过言矣。少游论赋至悉,曲尽其妙,盖少时用心於赋甚勤而专,常记前人所作一二篇,至今不忘也。
◎陈无已《后山集》二十卷
晁氏曰:陈师道无巳,彭城人。少以文谒曾南丰,南丰一见奇之,许其必以文著。元中,侍从合荐於朝,起为太学博士。绍圣初,以进非科举而罢。建中靖国初,入秘书为正字以卒。为文至多,少不中意则焚之。
石林叶氏曰:世言陈无已每登览得句,即急归卧一榻,以被蒙首,谓之“吟榻”。家人知之,即猫犬皆逐去,婴儿稚子亦皆抱持寄邻家,徐待其起就笔砚,即诗已成,乃敢复常。盖其用意专,不欲闻人声,恐乱其思。故诗中亦时时自有言“吟榻”者,天下绝艺,信未有不精而能工者也。
《朱子语录》曰:陈后山文有法度,如《黄楼铭》出,当时诸公皆敛衽,便是今人都无他抑扬顿挫。如《仁宗飞白书记》大段好,曲折甚多,过得好。墓志亦好。有典有则,方是文字。其他文亦有太局促不好者。后山文字简洁,极有法度,做许多碎句子,是学《史记》。刘夷叔曰:陈无巳作文最苦,要是晁、张诸人所不及,恨其稍俭急,非谓文字简劲为俭急,其词气自俭急耳。韩退之文字多少自然雄浑。
《复斋漫录》曰:子瞻、子由门下客,最知名者黄鲁直、张文潜、晁无咎、秦少游,世谓之“四学士”。至若陈无已,文行虽高,以晚出东坡门,故不及四人之著。故无已作《佛指记》云:“余以词义名次四君,而贫於一代是也。”而无咎诗云:“黄子似渊明,城市亦复真;陈君有道举,化行乡井淳;张侯公瑾流,英思春泉新;高才更难及,淮海一髯秦。”当时以东坡为长公,子由为少公,无已《答李端叔书》云:“苏公门下有客四人,黄鲁直、秦少游、晁无咎,则长公之客也;张文潜,则次公之客也。”又《次韵黄楼诗》云:“一代苏长公,四海名未已。”又云:“少公作长句,班、马安得拟。”谓二苏也。然四客皆有所长,鲁直长於诗辞,秦、晁长於议论。鲁直《与秦觏书》曰:“庭坚心醉於诗与《楚辞》,似若有得,至於议论文字,今日乃当付之少游及晁、张、无已,足下可从此四君子一一问之。”其後文潜《赠李德载诗》亦云:“长公波涛万顷海,少公峭拔千寻麓。黄郎萧萧日下鹤,陈子峭峭霜中竹。秦文倩丽纾桃李,晁论峥嵘走珠玉。”乃知人才各有所长,虽苏门不能兼全也。
陈氏曰:《后山集》十四卷,《外集》六卷,《谈丛》六卷,《理究》一卷,《诗话》一卷,《长短句》二卷。师道一字履常。蜀本但有诗文,合二十卷。按魏衍作集记云:离诗为六卷,类文为十四卷。今蜀本正如此。又言受其所遗甲、乙、丙稿,诗曰五七,文曰千百。今四明本如此。此本刘孝韪刊於临川,云未见魏本全仍其旧十四卷为正集,盖不知其所谓十四卷者,止有文而诗不与也。《外集》,诗二百馀篇,文三篇,皆正集所无。《谈丛》、《诗话》,或谓非后山作。后山者,其自号也。
※《济南集》二十卷
陈氏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