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宗元以其多取贾谊《赋》,非斥之。按《四库书目》、《冠子》三十六篇,与愈合,已非《汉志》之旧。今书乃八卷,前三卷十三篇,与今所传《墨子》书同。中三卷十九篇,愈所称两卷皆在,宗元非之者,篇名《世兵》亦在。後两卷有十九论,多称引汉以後事,皆後人杂乱附益之。今削去前後五卷,止存十九篇,庶得其真。其词杂黄、老刑名,意皆浅鄙,宗元之评盖不诬。
昌黎韩愈《读冠子》曰:《冠子》十九篇,其词杂黄、老刑名。其《博选篇》“四稽五至”之说当矣。使其人遇时,授其道而施於国家,功德岂少哉?《学问篇》称“贱生於无所用,中流失船,一壶千金”者,余三读其词而悲之。文字脱谬,为之正三十有五字,乙者三,灭者二十有二,注十有二字云。
河东柳氏《辩冠子》曰:“余读贾谊《赋》,嘉其词,而学者以为尽出《冠子》(《冠子》十九篇,论三才变通、古今治乱之道,其《世兵篇》头与《赋》相乱)。余往来京师,求《冠子》,无所见,至长沙始得其书。读之,尽鄙浅言也,惟谊所引用为美,馀无可者。吾意好事者伪为其书,反用《赋》以文饰之,非谊有取之决也。太史公《伯夷列传》称贾子曰:“贪夫徇财,烈士徇名,夸者死权。”不称冠子。迁号为博极群书,假令当时有其书,迁岂不见耶?假令真有《冠子》书,亦必不取《鹏赋》以充入之者,何以知其然邪?曰不类。
高氏《子略》曰:《列仙传》曰:“冠子,楚人,隐居。著书言道家事,则尽出於黄、老矣。”其书有曰:“小人事其君,务蔽其明,塞其聪,乘其威,以灼热天下。天高不难追,有福不可请,有祸不可违。”其言如此,是盖未能忘情於斯世者。
周氏《涉笔》曰:韩文《读冠子》,仅表出首篇“四稽五至”末章“一壶千金”,盖此外文势阙,自不足录。柳子厚则断然以为非矣。按《王篇》所载,全用楚制,又似非贾谊後所为。先王比闾起教,乡遂达才,道广法宽,尊上帅下,君师之义然也。今自五长、里有司、扁长、乡师、县啬夫、郡大夫递相传告,以及柱国、令尹。然动辄有诛,柱国灭门,令尹斩首,举国上下,相持如东湿,而三事六官,亦皆非所取,通与编氓用三尺法,此何典也?处士山林谈道可也,乃妄论王政何哉?
陈氏曰:陆佃解。今书十九篇,韩吏部称十有六篇,故陆谓其非全。韩公颇道其书,而柳以尽鄙浅言。自今考之,柳说为长。
《崇文总目》:今书十五篇,述三才变通、古今治乱之道。唐世尝辩此书後出,非古所谓《冠子》者。
※《亢仓子》二卷
晁氏曰:唐柳宗元曰:“太史公为《庄周列传》,称其为书,《畏累》《亢仓子》,皆空言无事实。今世有《亢仓子》书,其首篇出《庄子》,而益以庸言。盖周所云者,尚不能有事实,又况取其语而益之者?其为空言尤也。刘向、班固录书无《亢仓子》,而今之为术者,乃始为之传注,以教於世,不亦惑乎!”按唐天宝元年,诏号《亢仓子》为《洞灵真经》,然求之不获。襄阳处士王士元谓“《庄子》作《庚桑子》,太史公《列子》作《亢仓子》,其实一也。”取诸子文义类者,补其亡。今此书乃士元补亡者,宗元不知其故而遽诋之,可见其锐於讥议也。其书多作古文奇字,岂内不足者,必假外饰欤?何璨注。
高氏《子略》曰:开天、元宝,天子方乡道家者流之说,尊表老氏、庄、列又以《亢桑子》号《洞灵真经》,既不知其人之仙否,又不识其书之可经,一旦表而出之,固未始有此书也。处士王褒乃趋世好,迫上意,撰而献之。今读其篇,往往采诸《列子》、《文子》,又采《吕氏春秋》、《新序》、《说苑》,又时采诸《戴氏礼》,源流不一,往往论殊而辞异,可谓杂而不纯,滥而不实者矣。
周氏《涉笔》曰:《庚桑楚》固寓言,然所居以忘言化俗,以醇和感天。今所著切切用诛罚政术,盖全未识庚桑者。其称“危代以文章取士,剪巧绮滥益至,”正指唐事。又补贼广引俟赦,率是狱案文书。又一乡、一县、一州,被青紫章服,皆近制。既为唐人短浅者无书不烦子厚掊击也。惟《农道》一书可读,自合孤行。
陈氏曰:首篇所载,与庄子《庚桑楚》同。“亢仓”者,“庚桑”声之变也。《崇文总目》凡九篇。
※《关尹子》九卷
陈氏曰:周关令尹喜,盖与老子同时,启老子著书言道德者。按《汉志》有《关尹子》九篇,而《隋》、《唐》及《国史志》皆不著录,意其书亡久矣。徐藏子礼得之於永嘉孙定,首载刘向校定序,末有葛洪後序。未知孙定从何传授,殆皆依也。序亦不类向文。
※《素书》一卷
晁氏曰:题黄石公著。凡一千三百六十六言。其书言治国治家治身之道,庞杂无统,盖采诸书以成之者也。
陈氏曰:後人傅会依以为之者。
※无尽居士注《素书》一卷
晁氏曰:皇朝张商英注。商英称《素书》凡六篇。按《汉书》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