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斤以下,长一尺以上,一尺五寸以下。锁长八尺以上,丈二尺以下。
诸杖皆削去节目,长三尺五寸。讯囚杖,大头三分二,小头二分二。常行杖,大头二分七,小头一分七。笞杖,大头二分,小头一分半。其决笞者,腿分受,决杖者,背、腿、臀分受。须数等栲讯者亦同。笞以下,愿背、腿均受者,听;即殿庭决者,皆背受。
太宗即位,以为古者断狱,必讯於三槐九棘之官,今三公九卿,即其职也;乃诏:“死罪,中书、门下五品以上及尚书平议之。”
帝尝览《明堂针灸图》,见人之五脏皆近背,针灸失所,则其害致死,叹曰:“夫者,五刑之轻;死者,人之所重。安得犯至轻之刑而或至死?”乃诏罪人毋鞭背。
诏:“三品以上,犯公罪流、私罪徒,皆不追身。”时引囚至岐州刺史郑善果,上曰:“善果虽有罪,官品不卑,岂可与诸囚为伍?”乃诏:“自今三品以上犯罪,不须引过,听於朝堂俟进止。”
致堂胡氏曰:“三品以上,贵近之臣也。大臣不欲与诸囚同引,得待臣以耻之道矣。然诸囚蒙引,而贵近之臣反不见引,设有诬陷冤抑欲面诉於君而止於朝堂,无由自进,其所失又多矣。隋史万岁实在朝堂,而杨素以往谒东宫谗之;朝堂虽近天子之居,至是远於万里。故太宗不欲使三品以上与囚同引者,别引可也。”
二年,诏长孙无忌、房元龄等复定律令,议绞刑之属五十,皆免死而断右趾。其後蜀王府法曹参军裴弘献又律令不便者四十馀事,遂除断趾法,为加役流三千里,居作二年。比古死刑,殄除其半。据有司定律五百条,分为十二卷。於隋代旧律减大辟入流九十二条,减入徒七十一条。
既定免死断右趾法,帝又哀其断毁支体,谓侍臣曰:“肉刑,前代除之久矣,今复断人趾,吾不忍也。”王、萧、陈叔达对曰:“受刑者当死而复生,岂惮断一趾?去趾,所以见者知惧。今以死刑为断趾,盖宽之也。”其後裴弘献律令,房元龄等又以为:“古者五刑,刖居其一。今肉刑既废,以笞、杖、徒、流、死为五刑,而又刖足,是六刑也。”於是除之。
五年,帝以大理丞张蕴古奏罪不以实,斩之。既而大悔,诏“死罪虽令即决,皆三覆奏。”(见《详谳门》)
六年,帝亲录囚徒,纵死罪三百九十人归家,期以明年秋即刑。如期皆来,乃赦之。(见《赦门》)
十一年,颁新格於天下,凡律五百条,分为十二卷。定律一千五百四十六条,为三十卷;又删武德以来敕三千馀条为七百条,以为格;又取尚书省列曹及诸寺、监、十六卫计帐以为式。
凡州县皆有狱,而京兆、河南狱治京师,其诸司有罪及金吾捕者,又有大理狱。京师之囚,刑部月一奏,御史巡行之。每岁立春至秋分,及大祭祀、致斋、朔望、上下弦、二十四气、雨及夜未明、假日、断屠日月及假日,皆停死刑。京师决死,莅以御史、金吾,在外则上佐,馀皆判官莅之。五品以上罪论死,乘车就刑,大理正莅之;或赐死於家。凡囚已刑,无亲属者,将作给棺,瘗於京城七里外,圹有砖铭,上揭以榜,家人得取以葬。诸狱之长官,五日一虑囚。夏置浆饮,月一沐之;疾病给医药,重者释械,其家一人入侍,职事、散官三品以上,妇女子孙入侍。天下疑狱谳,大理寺不能决者,尚书省众议之,录可以为法者送秘书省。奏报不驰驿。经覆而决者,刑部岁以正月遣使巡覆,所至,阅狱囚丑校、粮饷,治不如法者。
十六年,诏:“盗贼之作,为害最深。州县官人,多求虚誉,苟有盗发,不烦陈告;乡村长正,知其此情,递相劝止,十不言一。假有披论,先劾物主,爰及邻伍,久婴缧绁。有一於斯,实亏正化。自今以後,勿使更然。”
十七年,刑部以反逆连坐律兄弟没官为轻,请改从死。敕八座议之,议者以为:“秦汉魏晋之法,反者皆夷三族,今宜如刑部所请。”给事中崔仁师曰:“古者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奈何以亡秦酷法变隆周中典?且诛其父子,足累其心;此而不顾,何爱兄弟。”上从之。
高宗即位,诏律学之士撰《律疏》。又长孙无忌等增损格敕,其曹司常务曰《留司格》,颁之天下曰《散颁格》。龙朔、仪凤中,司刑太常伯李敬元、左仆射刘仁轨相继又加刊正。
赵冬曦上书言:“臣闻夫今之律者,昔乃有千馀条。近者,隋之奸臣将弄其法,故著律曰:‘犯罪而律无正条者,应出罪则举重以明轻,应入罪则举轻以明重。’立夫一言而废其数百条。自是迄今,竟无刊革,遂使死生罔由乎法律,轻重必因乎爱憎。受罚者不知其然,举事者不知其犯,臣恐贾谊见之,必为之恸哭矣。立法者,贵乎下人尽知,则天下不敢犯耳,何必饰其文义,简其科条哉!夫科条省则下人难知,文义深则法吏得便。下人难知,则暗陷机阱矣,安得无犯法之人哉;法吏得便,则比附而用之矣,安得无弄法之臣哉。臣请律、令、格、式,复更刊定其科条,言罪直书其事,无假文饰。其以、准、加、减、比附、量情,及举轻以明重,不应为而为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