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威令不行,赏罚无节矣。”上抚髀叹曰:“二十年夹河战争而得天下,不能用法约束,此辈纵其无厌之求,以兹临御,诚为儿戏。今我抚养士卒,固不吝惜爵赏,但犯吾法无所贷耳。”
太宗选军中勇士,教以剑舞,皆能掷剑凌空,绕身承接,妙捷如神。每契丹使至赐宴,乃出以示之,凡数百辈袒裼鼓噪,挺刃而入,各献其技,霜锋雪锷,飞跃满空,及亲征太原,巡城耀武,必令剑舞前导,观者神耸。
至道初,帝因问侍臣河渠转漕以给军食之事,语及屯兵利害。参知政事张洎退而讲求故实,上封奏曰:“国家应图受命,经营鸿业,惩前王之失,审形胜之地,以大梁者八方所凑,为天下之枢,可以阜安兆人,临制四海,故卜京邑而定都焉。昔炎汉开基,高帝云:‘吾以羽檄召天下兵未有至者。’又孝武云:‘吾初即位,不欲出虎符发兵郡国。’即知兵甲在外郊也。唯有南、北军、期门郎、羽林孤儿以备天子扈从藩卫之用。唐承隋制,置十二卫府兵,皆农夫也。及罢府兵,始置神武、神策为禁军,不过三数万人,亦以备天子扈从藩卫而已。及禄山犯阙,朝廷驱市人接战。德宗蒙尘,扈驾者四百馀骑,兵甲散在郡国,军额存而可举者,除河朔三镇外,太原、青杜各十万人,宁、宣武各六万人,潞、徐、荆、扬各五万人,襄、宣、寿、镇、海各二万馀人,观察、团练据要害之地者,亦不下万人。今天下甲卒数十万众,战马数十万匹,萃在京师、本固兵︹,邦国之利也。”上览而嘉之。
真宗咸平四年,开封府言:“龙武军卒亡命捕获,法当决徒。”帝以是军无俸,而同禁军例科罪太重,令改从轻法。其後又诏禁军非征行而因役亡者,止决杖流配(时宁朔军充役太庙而亡,法官议当斩,诏从流配)。
景德元年班临军赏罚之令,遣中使赍御剑赴北面,以肃军令。
北面诸路驻泊兵马使臣等:临阵能率先用命杀贼者,与贼斗战生擒获贼者,临阵擒获贼首领者,使斫营寨能惊贼令扰乱及擒获人畜者,诸偏裨下军士与戎人斗能用命策应杀退贼者,戎人为诱兵翼张受命掩击能破走之者,贼游骑往来或近大军受命掩袭而能擒杀者,用命深入被伤者,临阵用命入贼斩刺其首领分散其旗鼓者,并赏之,其擒贼首领有酋渠并得旗鼓者加等焉。如贼已败走,所夺车帐、人畜、财物并给与之。若克日会战不齐者,夜喧众者,不俟贼稍前而乱射者,阵成列而监军诸校使臣擅简一卒一骑者,後马有犯者,下行阵大寨不齐者,旗枪交错队伍者,贼至可出军而不出者,战斗而观望不救者,兵器不修至临阵不堪施用者,巧诈以避征役者,临阵先退者,贪争赀畜而不赴杀贼,遣入贼境而规避,既复命,言不以实者,为斥候而不觉贼来者,临阵不射贼及弃其馀箭者,遗失铠甲兵器者,贼弃仗降而辄杀者,分布军号及传令不慎密而漏泄者,受命逐贼至某处辄过者,部署下牙队军校、左右指使使臣、忠佐及从人使臣,军校下押前队圆寮、军头、十将并从人,临阵辄离左右不受节度者,并斩。凡军中皆计斩级行赏,其後颇有枭路人首以希赏者,真宗闻而诏戒之。又令缘边凡获蕃寇,皆须辨问得实,当行杀戮者许给赏。如其非理,即以军法论。
二年春,以契丹通好,边鄙无事,释河北诸州强壮悉归,会合镇、定两路部署为一,省河北防城镇兵十之五,缘边三之一。
《两朝国史志》:太祖、太宗平一海内,惩累朝藩镇跋扈,尽收天下劲兵,列营京畿,以备藩卫,其分营於外者日“就粮”。就粮者,本京师兵而便廪食於外,故听其家往;其边防要郡须兵屯守,即遣自京师诸镇之兵,亦皆戍更。真宗、仁宗、英宗嗣守其法,益以完密。於时天下山泽之利,悉入县官,以资廪赐;将帅之臣,入奉朝请,以备指踪。犷悍之民,收隶尺籍,以给守卫。兵无常帅,师无常师,内外相维,上下相制,等级相轧,虽有暴戾姿睢,无所厝於其,是以天下晏然,逾百年而无犬吠之惊,此制兵得其道也。制兵之额有四:曰禁兵,曰厢兵,曰乡兵,曰藩兵。分隶殿前、侍卫总管司,而籍藏枢密院,凡召募、廪给、训练、屯戍、拣选补之政,皆枢密院掌之。禁兵者,天子卫兵也,总於殿前、侍卫二司,其尤亲近扈从者号班直。馀自“龙卫”而下,皆番戍诸路,有事即以征讨。自景德後,兵不复试。厢兵者,诸州之镇兵也。太祖鉴唐末方镇跋扈,诏选州兵壮勇者悉部送京师,以备禁卫,馀留本城。本城虽或戍更,然罕教阅,类多给役而已。乡兵者,选自户籍,或土民应募,所在团结训练,以为防守之兵也。国朝已来,河北、河东有“神锐”、“忠勇”、“强壮”,河北有“忠顺”、“强人”,陕西有“保毅”、“寨户”、“强人”、“强人弓手”,河东、陕西有“弓箭手”,河北、河东、陕西有“义勇”,麟州有“义军”,川峡有“土丁”、“壮丁”,荆湖南、北有“弩手”、“土丁”,广南东、西有“枪手”、“土丁”,邕州有“溪峒壮丁(其本末各见《郡国兵门》)”蕃兵者,塞下内属诸部落,团结以为藩篱之兵也。西北边羌戎,种落不相统一,保寨者谓之“熟户”,馀谓之“生户”。陕西则秦、凤、泾、原、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