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之後,灭弱吞小,并为战国。稍增讲武之礼,以为戏乐,用相夸视(师古曰:“视读曰示。”)。而秦更各角抵(师古曰:“抵音丁礼反,解在《武纪》。”),先王之礼,没於淫乐中矣。雄桀之士,因辅时,作为权诈,以相倾覆,吴有孙武,齐有孙膑(师古曰:“膑音频忍反。”),魏有吴起,秦有商鞅,皆禽敌立胜。垂著篇籍。当此之时,合从、连衡(师古曰:“衡,横也。战国时、齐、楚、韩、魏、燕、赵为从,秦国为衡。从音子容反,谓其地形南北从长也。秦地形东西横长,故为衡也。”),转相攻伐,代为雌雄(师古曰:“代,亦迭也。”)。齐愍以技击︹,(孟康曰:“兵家之技巧。技巧者,习手足,便器械,积机关,以立攻守之胜。”)魏惠以武卒奋(师古曰:“奋,盛起。”),秦昭以锐士胜(师古曰:“锐,勇利。”)。世方争於功利,而驰说者以孙、吴为宗。时唯荀卿明於王道而非之曰:‘彼孙、吴者,上利而贵变诈,施於暴乱昏之国,君臣有(师古曰:“言有隙不谐和。”),上下离心,政谋不良,故可变而诈也。夫仁人在上,为下所(读作仰),犹子弟之卫父兄,若手足之头目,何可当也(,御难也)。邻国望我,欢若亲戚,芬若椒兰,顾视其上,犹焚灼仇仇,人情岂肯为其所恶而攻其所好哉?故以桀攻桀,犹有巧拙;以桀攻尧,若卵投石,夫何幸之有(师古曰:“言往必破碎。”)!《诗》曰:‘武王载旆,有虔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遏(师古曰:“《殷颂 长发》之诗也。武王,谓汤也。虔,敬也。遏,止也。言汤建号兴师,犹本仁义,虽执戚钺,以敬为先,故得如火之盛,无能止也。”)。’言以仁义绥民者,无敌於天下也。若齐之技击,得一首则受赐金。事小敌脆,则俞可用也(师古曰:“俞,与偷同,谓苟且。”);事钜敌坚,则涣然离矣,是亡国之兵也。魏氏武卒,衣三属之甲(服虔曰:“作大甲三属,竟人身也。”苏林曰:“兜鍪也。盆领也,髀也。”如淳曰:“上身一,髀一,胫缴一,凡三属也。”师古曰:“属,联也。”),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个,置戈其上,冠胄带剑,赢三日之粮(师古曰:“个读曰{固},{固}枚也。胄,兜鍪也。冠胄带剑者,著兜鍪而又带剑也。赢,谓担负也,音盈。”),日中而趋百里(师古曰:“中,一日之中。”),中试则复其户,利其田宅(师古曰:“中试,试之而中科条也。复,谓免其赋税也。利田宅者,给其便利之处也。中音竹仲反。复音方目反。”)。如此,则其地虽广,其税必寡,其气力数年而衰,是危国之兵也。秦人,其生民也狭厄,其使民也酷烈(师古曰:“狭,地小也。隘,险固也。酷,重辱也。烈,猛威也。”)。劫之以,隐之以厄(郑氏曰:“秦地多隘,藏隐其民於隘中也。臣瓒曰:“秦政急峻,隐括其民於隘狭之法。”),狃之以赏庆,道之以刑罚(师古曰:“狃,串习也,音女救反。道读曰导。”),使民所以要利於上者,非战无由也。功赏相长,五甲首而隶五家(服虔曰:“能得著甲者五人首,使得隶役五家也。”如淳曰:“役隶五家,是为相君长。”),是最为有数,故能四者有胜於天下。然皆干赏蹈利之兵,庸徒鬻卖之道耳(师古曰:“鬻音育。”),未有安制矜节之理也(师古曰:“矜,持也。”)。故虽地广兵︹,思思常恐天下之一合而共轧已也(苏林曰:“思音慎而无礼则葸之葸。思,惧貌也。”张晏曰:“轧,践轹也。”师古曰:“思音先祀反,轧音於黠反。”)。至乎齐桓、晋文之兵,可谓入其域而有节制矣(孟康曰,“入王兵之域而未尽善也。”),然犹未本仁义之统也。故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以直秦之锐士(师古曰:“直,亦当也。”);秦之锐士,不可以当桓、文之节制;桓、文之节制,不可以敌汤、武之仁义。’故曰:‘善师者不陈(师古曰:“战陈之义,本因陈列为民,而名音变耳。字则作陈,更无别体。而末代学者辄改其字旁从车,非经史之本文也。今宜依古,不从流俗也。”),善陈者不战,善战者不败,善败者不亡。’若夫舜百僚,咎繇作士(师古曰:“土师,理官,谓司寇之职也。”),命以‘蛮夷猾夏,寇贼奸宄’,而刑无所用,所谓善师不陈者也。汤、武征伐,陈师誓众,而放禽桀、纣(师古曰:“谓《汤誓》、《泰誓》、《牧誓》是也。”),所谓善陈不战者也。齐桓南服︹楚,使贡周室(师古曰:“谓僖四年伐楚,次於陉,责包茅不入,王祭不供也。”),北伐山戎,为燕开路(师古曰:“谓庄三十年伐山戎,以其病燕故。”),存亡继绝,功为伯首(师古曰:“谓存三亡国,卫、邢、鲁也。伯读曰霸。”)。所谓善战不败者也。楚昭王遭阖庐之祸,国灭出亡(师古曰:“谓定四年,吴入郢,楚子出,涉睢,济江,入於中也。)。”父老送之。王曰:‘父老反矣,何患无君?’父老曰:‘有君如是其贤也!’相与从之。或走赴秦,号哭请救。(师古曰:“谓申包胥如秦乞师也。夯,古奔字。”)秦人为之出兵(师古曰:“谓秦子蒲、子武帅车五百乘以救楚也。”)。二国并力,遂走吴师(师古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