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秉之耳,宁谓羌笛邪?”其说是也。今太乐以雉羽攒叠为之,而髹画其柄,岂亦近古制欤!《春秋 公羊传》鲁隐公五年:“考仲子宫,初献六羽。”何休曰:“鸿,羽也,所以象文德之风化疾也。”是泥於《渐卦》“其羽可用为仪”之说,不知《礼》有夏之文,《诗》有秉翟之义也。
鹭 《宛邱》曰:“无冬无夏,值其鹭羽;无冬无夏,值其鹭。”盖鹭羽,舞者所执;鹭,舞者所建。既值其所执之鹭羽,又值其所建之鹭,是常舞而不知反也。《宛邱》刺之,岂不宜哉?今太乐文舞,不以翟羽,而以鹭羽舞之,素而无文,特陈国之淫乐,非先王雅舞也。易而复古,此其时乎。
 纛 羽葆幢 《君子阳阳》曰:“左执。”《宛邱》曰:“值其鹭。”《尔雅》曰:“,纛也。”郭璞以为今之羽葆幢。盖舞者所建以为容,非其所持者也。今太乐所用高七尺,干首栖木凤,注髦一重,缀帛,画升龙焉。二工执之,分立於左右,以引文舞,亦得古之遗制也。
旌 春秋时,宋人作《桑林之舞》,以享晋侯。舞师题以旌夏。晋侯惧,退,入於房。去旌,卒享而还。旌夏,大旌也。舞者行列以大旌表识之也。《大射礼》:“举旌以宫,偃旌以商。”亦其类欤!然武乐,象成者也,故得以旌参之。今太乐所用注旄三重,高与纛等,二工分立左右,以引武舞,亦得古之遗制。
节 《尔雅》曰:“和乐谓之节。”盖乐之声有鼓以节之,其舞之容有节以节之。故先代之舞,有执节二人之说。至今因之,有析朱缯三重之制,盖有自来矣。
麾(晕干) 《周官》:“巾车掌木路,建大麾,以田,以封蕃国。”《书》曰“左仗黄钺,右秉白旄以麾。”则麾,周人所建也。後世协律郎执之,以令乐工焉。其制高七尺,干饰以龙首,缀帛,画升龙於上。乐将作则举之,止则偃之。堂上则立於西阶,堂下则立於乐县之前,少西。《唐乐录》谓之晕干,今太常武舞用之。
Ω 《大周正乐》:“舞箭谓之Ω。”《春秋传》:“见舞象Ω南者。”杜预曰:“舞所执。”然其详不可得而知矣。
△舞衣
冕 记曰:“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祭统》曰:“冕而总干,率其群臣,以乐皇尸。”《乐记》曰:“食三老、五更於太学,天子冕而总干,所以教诸侯之弟也。”由此观之,天子冕而总干,郊祀则裘冕也,宗庙则衮冕、冕也,食老,更则冕而已。唐制:天子之制,大裘冕者,祀天地之服也;下至平冕者,郊庙舞郎之服也。先王之制冕而总干,非特施於郊庙,虽食老、更於太学亦用焉。以宗庙之礼,食老、更之贤德,亦可谓敬之至矣。若夫诸侯朱干设,冕而舞《大武》,则又僭天子之礼,古人不为也。由此论之,诸侯冕而舞《大武》,《礼经》犹以为僭,况舞郎之舞,其可用平冕乎?然则如之何而可?曰爵弁以舞文,韦弁以舞武,不亦可乎?
按:冕服,先王之盛礼也,非郊庙祭祀之大事不服之。然天子亲冕而总干,则施之於郊庙及养老之时,盖敬之至而以盛礼事之也。唐人乃以平冕为舞郎之服,则是乐工可以服王公之服矣。窃意古人舞者,必自有其服,《书》所谓允之舞衣是也。其曰冕而总干云者,盖以祭祀养老之时,君服冕以从事,遂亲起舞以示敬,非曰舞者必合服冕也。又如祭祀之时,君亲牵牲割牲,养老之时,君亲执酱执爵,其时亦必皆以冕服从事,犹冕而总干之类也。然遂谓祭祀之牵牲割牲者,养老之执酱执爵者,虽贱有司皆服人君之服可乎?君亲耕藉田,则冕而朱躬秉耒,亦岂凡秉耒者,皆可冕服乎?後世不明其义,而以平冕为舞郎之服,误矣。流传既久,南唐之时,优伶遂有乞取大殷皇帝平天冠为戏以资笑噱者,盖後世之视舞,同乎戏剧,而又因其误以平冕为舞服,遂亦以戏衫视冕矣。
皮弁 《明堂位》曰:“皮弁素积,裼而舞《大夏》。”盖皮弁以白鹿皮为之,其衣则布十五升其色,象之则素衣其衣也,素积其裳也。《大武》所以象征诛,必朱干玉戚,冕而舞之者,以武不可觌故也,《大夏》所以象揖逊,必皮弁素积,裼而舞之者,以文不可匿故也。《记》曰:“裘之裼也见美也,服之袭也充美也。”礼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则袭充可知也。由是观之,裼袭未尝相因也。干戚羽,未尝并用也,於《大夏》言裼而舞,则《大武》冕而舞,必用袭矣。於《大武之舞》言干戚,则《大夏之舞》必用羽矣。
陈氏《乐书》曰:“《书》曰:‘允之舞衣在西房。’孔安国曰:‘允国所谓舞者之衣皆中法。’然古者皮弁素积冕服之外无所经见,特汉舞者之衣,法五方色,谓之五行之舞。汉去三代未远,疑亦得古遗制也。唐赵慎言曰:‘今祭器茵褥总随五方,五郊衣服独乖其色,舞者常持皂饰,工人皆服绛衣,臣愚窃不便之。其舞人工人衣服,请依方色。宗庙黄色,仍各以所主标袖。’亦可谓知言矣。今诚祖述其制而行之,使舞工之服,五郊各放五色,天祀以元,地祭以黄,宗庙以绣,亦庶乎近古。若夫宗庙以黄,则不知地示果用何色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