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曰,大笙,音声众而高也,小者音相和也,斯不然,笙无大小之辨乎?《说文》曰:笙,正月之音,十三簧,象凤身,盖其簧十二以应十二律也,其一以象闰也。宋朝登歌用和笙,取其大者倡则小者和,非阮逸所谓其声清和也。用十三簧,非阮逸所谓十九簧也。巢、和若均用十九簧,何以辨小大之器哉?阮逸谓竽笙起第四管为黄钟,巢笙起中音管为黄钟,和笙起平调为黄钟,各十九簧,皆有四清声、三浊声、十二正声。以编钟四清声参验,则和笙平调子是黄钟清也,竽笙第五子是太蔟清也,中吕管是大吕清也,中音子是夹钟清也,既巳谓之竽矣,谓之笙矣,安得合而一之为竽笙邪?《仪礼》所谓三笙一和者,不过四人相为倡和尔,孰谓竽和之类邪(蔡邕《月令章句》曰:季秋之月,上下入学,习吹笙,所以通气也。管箫笙竽皆以吹鸣者也)?”
大竽 小竽 竽,亦笙也。今之笙竽以木代匏而漆之,殊愈於匏。荆梁之南,尚仍古制(南蛮笙则是匏,其声尤劣)。
陈氏《乐书》曰:“昔女娲氏使随裁匏竹以为竽,其形参差以象鸟翼。火类也,火数二,其成数则七焉。冬至吹黄钟之律而间音以竽,冬则水王,而竽以之则水器也。水数一,其成数则六焉。因六而六之,则三十六者,竽之簧数也。因七而六之,则四十二寸者,竽之长数也。《月令》:“仲夏调笙竽。”《淮南子》谓孟夏吹笙竽,盖不知此。《周官》“笙师掌教吹竽笙”,则竽亦笙类也。以笙师教之,虽异器同音,皆立春之气也。《乐记》曰:“圣人作为鼗、鼓、空、曷、埙、篪,然後为之钟、磬、竽、瑟以和之,”是乐之倡始者在鼗、鼓、空、曷、埙、篪,其所谓钟、磬、竽、瑟者,特其和终者而已。韩非子曰:“竽者,五声之长,竽先则钟瑟皆随,竽倡则诸音皆和,岂圣人制作之意哉!”《说文》曰:“竽管三十六簧。”象笙以竽,宫管在中故也。後世所存,多二十三管,具二均声焉。宋朝宋祁曾於乐府得古竽,有管而无簧,列管参差及曲颈皆为凤饰。乐工皆以为无用之器,惟叶防欲更造使具清、正、倍三均之声,是不知去二变四清以合乎声律之正也。《通礼义纂》曰:“汉武帝时,邱仲作笙竽三十六管,”岂以邱仲作尺四寸之笛遂误以为竽邪(竽声重浊,与巢相和,堂下之乐也。《乐法图》曰:“吹竽有以知法度,竽音调则度数得矣。”)?”
△簧
陈氏《乐书》曰:“《月令》:‘中央土,律中黄钟之宫。’则乐之有簧,以宫管在中也,莫非簧也。有笙中之簧,有非笙中之簧。《鹿鸣》曰‘吹笙鼓簧’,《庄子》言簧鼓,笙中之簧也。《君子阳阳》曰‘左执簧’,《巧言》曰‘巧言如簧’,非笙中之簧也。传称王遥有五舌竹簧,今民间有铁叶之簧,岂非簧之变体欤!”
○匏之属胡部
十七管竽 十九管竽 二十三管竽 宋朝大乐,诸工以竽、巢、和并为一器,率取胡部十七管笙为之,所异者特以宫管移之左右而不在中尔,虽名为雅乐,实胡音也。或二十三管,或十九管。二十三管则兼乎四清二变,十九管则兼乎十二律七音,要皆非古制也。李照虽更制大竽,然不能革旧器而兼用之,亦未为深知乐也。
埒竽 《乐府录》谓埒竽形类小钟,以手埒之则鸣矣,非古制也(如簧而无觜)。
雅簧 《三礼图》有雅簧,上下各六、声韵谐律,亦一时之制也。《潜夫论》曰:簧削锐其头,有伤害之象,塞蜡蜜,有口舌之类,皆非吉祥善应也。然则“巧言如簧”,而诗人所以伤谗,良有以也。《唐乐图》以线为首尾。直一线,一手贯其纽,一手鼓其线,横加口中,呼吸成音,真野人之乐耳。
竹簧(震灵簧) 《汉武内传》:西王母命侍女许飞琼鼓震灵之簧。《神仙传》:王遥有五舌竹簧,三在石室中,遥自取其一,以其二与室中人对鼓之。然则震灵之簧,岂亦竹簧欤?震为苍Υ竹故也。
胡芦笙(瓢笙) 唐九部夷乐有胡芦笙,宋朝至道初,西南蕃诸蛮入贡,吹瓢笙,岂胡芦笙邪?
胡{直}(如簧无觜) 後魏宣武悦胡声,乐有胡鼓胡{直}(《玉篇》谓{直}笙)。
○匏之属俗部
竽笙 近代竽笙十九簧,盖後人象竽倍声因以名之。然竽、笙异器而同和,故《周官》竽与笙均掌之以笙师焉。既谓之竽矣,安得又谓之笙乎?古人之制,必不然矣。世人或谓大笙谓之簧,是不知笙中有簧,而簧非笙也。
凤翼笙(参差竹,其制如两生之竹而共一匏) 昔王子晋之笙,其制象凤翼,亦名参差竹,盖尝於缑山月下吹之。唐太和中,有尉迟章尤妙於此。宣宗已降,有范汉恭,其子师保在陕州,亦曲尽父艺。咸通以後,有相存质、杨敬元并称妙手。
义管笙(二管十七簧) 宋朝大乐所传之笙,并十七簧。旧外设二管不定置谓之义管,每变均易调,则更用之。世俗之乐,非先王之制也。
和笙 《汉武帝内传》西王母命侍女董双成吹和之笙,盖其首象也,与和琴、和筝类矣。
十七管笙 《唐乐图》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