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以史传及祖宗故事明之。秦樗里子死,葬於渭南章台之东,曰‘後百岁是当有天子之宫夹我墓’。至汉兴,长乐宫在其东,未央宫在其西,武库正直其墓,且以天子之宫密近,而当时不闻迁其墓也。以今观之,一百七十二穴业已挑去而筑实之,无可柰何。而见存七百六十六穴累累相望,虽山林掩蔽皆在禁地,若一旦悉令挑去,恐顿泄地气,兼於人情,有所未安。欲下绍兴府专委守臣出榜备坐宫陵制内所载晓谕民,如对界内旧坟有愿迁出,仰召保闻说,经府自陈,令巡尉监视,听其迁出,如不愿者,仍旧。”从之。
孝宗乾道六年,以起居郎范成大为祈请使,之虏请陵寝地。
先时,上赐宰臣陈俊卿手札曰:“朕痛念祖宗陵寝,沦於腥膻四十馀年,今欲特遣范使就彼祈请,卿以为如何,可密奏来。”俊卿以为未可,坐罢相,知福州。乃遣成大行,令学士院草国书,以陵寝所在,欲求河南地为辞。成大将行,秘书少监李焘等皆不以为然。国子博士邱宗山轮对,论其无益启侮。上不乐曰:“卿家祖先坟墓为人占据,莫亦须理会否?”答云:“臣但能诉之,不能告之。”上赫怒。成大既出疆使还,其国书云,“和约再成,界山河以如旧;缄音遽至,指巩、洛以为言。援曩时无用之文,渎今日既盟之好。既云废祀,欲伸追远之怀;止可奉迁,即俟刻期之报。至若未归之旅柩,亦当并发於行涂”。明年,遣赵惟贺虏主生辰,复附国书,略曰:“惟列圣久安之陵寝,既难一旦而骤迁;则靖康未返之衣冠,岂敢先期而独请?”其後虏人徙葬钦宗於巩原,而荆、襄谍报乃谓虏以十万骑奉迁陵寝以来。中外汹汹,边帅咸请增戍。後卒无事。
淳熙十四年,高宗崩,宰相王淮等上陵名曰永思。诏:“攒宫遵遗诰,务从俭约,凡修营百费,并从内库及封椿钱物,毋侵有司经常之费。诸路监司、州军府监止进慰表,其馀礼并免,仍不得以进奉攒宫为名,有所贡献。”
按:行使萧燧等言:“相视到大行太上皇帝神穴地段,系在徽宗皇帝攒殿篱围之外正西北,显仁皇后攒殿近上正西向南,乞差官覆按施行。”诏户部侍郎叶翥充覆按使。
绍熙五年孝宗崩,宰相赵汝愚等上陵名曰永阜。诏於永思陵下宫之西修盖攒宫。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绍兴初,六飞驻越,昭慈圣献皇后上宾,因卜地权殡於会稽上皇村,盖便於修奉也。及卜陵,遂就其侧,并举显肃、宪节二后焉。显仁、高宗继从其兆,则迫隘已甚矣。高宗之葬也,赵子直时守蜀,手疏论会稽攒宫浅薄,可为深忧,宜复祖宗山陵之制。朝论不从。於是自昭慈之西,连用五穴,山势渐远,其地愈卑矣。孝宗将殡,子直为枢密使,建议以攒宫本非永制,实居浅土,蔽以上宫,初期克复神京,奉迁神驾,虽其志甚美,而其事实难。且死者无终极,国家有废兴,岂宜徒徇虚名,以基实祸?识者深以为然。时日官荆大声已卜地思陵之傍,开深五尺,下有泉石(近例神穴深九尺)。按行使赵德老以为土肉浅薄不可用。子直乞改卜,意欲以中军寨为之,而宰相留仲至以为不然。於是德老与覆按使谢子肃附其说,乃命大声改卜於新穴之东,视新穴才高一尺一寸五分而已。孙从之为覆按使,还言当少宽时日,别求吉兆。而内廷左右,以上久居丧次,内外不便,皆主速葬之说。乃诏侍从、台谏,限三日集议。议者皆言神穴未安,自合展期改卜。况朝廷礼文,何尝尽循古制,岂必拘七月之期?奏,刘德修所草也。朱晦翁使在经筵,复上奏论台史国音之说不可信。又言:‘今穴视前穴高一尺一寸五分,则是开至六尺一寸五分即与旧穴五尺之下有水石处高低齐等,如何可开至九尺而其下二尺八寸五分者无水石邪?臣自南来,经由严州及富阳县,其江山之胜,雄伟非常。说者又言临安县乃钱氏故乡,山川形势,宽平邃密,此必有佳处可用,而臣未之见也。窃见近年地理,出於江西、福建为尤盛。望下两路帅臣监司,疾速搜访,量给路费,多差人兵轿马津遣赴阙,令於近甸广行相视。’或谓晦翁之意似属蔡元定、季通也。所谓国音者,盖近世庸妄之说,以五音尽类群姓,而谓冢地向背,各有其宜,以国姓论之,必当用离山坐南向北之地。晦翁谓以礼而言,则死者北首;若以术言,则凡择地者,必论主势之强,弱风气之聚散,水土之浅深,穴道之偏正,力量之全否,然後可以较其地之美恶。政使实有国音之说,亦必先此五者以得形胜之地,然後其术可得而推。若曰其法果验,不可改易,则洛、越诸陵,无不坐南向北,固已合於国音矣,又何吉之少而凶之多邪?疏入不报。其後卒定永阜攒陵於会稽,子直请如故事建陵,台同列又以後丧逾前丧而止,故崇陵亦因之。若成穆、成恭二后,则先葬於赤山,慈懿皇后则殡於南山净慈寺。”
庆元六年,光宗崩,丞相谢深甫等上陵名曰永崇。
按行使、副韩邈、黄鉴言:“判太史局荆大声等相视得大行太上皇帝神穴系在永阜陵西,永思陵下宫闲地段,委是国音,王气聚秀之地,依得尊卑次序,可以安建。”既而差官覆按,从之。
开禧三年,成肃太后崩,於永阜陵正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