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矣。于是御史中丞萧俛洎谏官。累上疏陈其暴蠹之状。宰臣裴度崔群。因对又极言之。上曰。且欲与卿等商量用军。此小事我自处置。裴度进曰。用兵小事也。五坊使追捕平人。大事也。兵事不理。只忧山东。五坊使横暴。恐乱辇毂。上不悦。及对罢。上乃大悟。召五坊使数之曰。向者为尔。使吾羞见宰臣。遂杖杀之。即日原免坐系者。
其年十二月。上尝与宰臣议及人臣事主。当力行善事。自致公望。何乃好树朋党。朕甚恶之。裴度对曰。臣闻方以类聚。物以群分。故君子小人。未有无徒者。但君子为徒。则是同心同德。小人为徒。则是朋党。此事外甚相似。中实相远。在圣主观其所行之事。以辨之耳。上良久曰。他人有言。亦与卿等相似。岂易辨之。度等退相谓曰。圣上今日所论君子小人之事。可谓诚言。是则圣主以为难辨则易矣。以为易辨则难矣。今陛下以为辨之难。则君子与小人。弥当自区别矣。他日。宰臣或以当今利病。欲有所厘改。及陈为臣事君之道。上必往复诘问。既尽理之后。则曰。凡好事口说则易。躬行则难。卿等既为朕言之。当须行之。勿空陈说而已。宰臣起而对曰。书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陛下今日处分。可为至言。臣等敢不策励。以副天心。然亦以天下之人。从陛下所行。不从陛下所言。臣亦愿陛下每言之则行之耳。
十四年九月。上谓宰臣曰。朕读元宗实录。见开元之初。锐意求治。至十五六年。则稍懈。至开元末。又似不及中年。其故何也。崔群对曰。元宗生长民间。身经屯难。故即位之初。知人疾苦。躬恤庶政。有姚崇。宋璟。卢怀慎。辅以道德。苏颋。张嘉贞。李元纮。杜暹。韩休。张九龄。皆孜孜守正。以故称治。其后承平日久。安于逸乐。渐远正士。而近小人。宇文融以聚敛媚上心。李林甫以奸邪惑上志。而终之以杨国忠。故及于乱。今陛下以开元初为法。以天宝末为戒。是乃社稷无疆之福也。时有以谄刻欺蔽在相位者。故群以是讽焉。
长庆元年八月。上谓宰臣曰。国家贞观中。致治升平。盖太宗文皇帝躬行至德。以启王业。及至开元。累有内难。元宗临御。兴复不易。而一朝声名最盛。历年最久。何以致之也。崔植对曰。前代创业之君。多起自民间。知百姓之疾苦。初承丕业。皆能励精。太宗又特禀上圣之资。同符尧舜。是以贞观一朝。四海宁泰。又有房元龄。杜如晦。魏征。王珪之辈。为辅佐。动皆直言。事无不治。元宗守文继体。尝经天后朝。久遭艰危。开元初。得宋璟。姚崇。委之为政。此二人者。皆天生俊杰。动每推公。又每进忠言。致君于道。璟尝自写尚书无逸一篇。为图以献。元宗置之内殿。出入观省。常记在心。故任贤戒欲。朝夕孜孜。开元之末。因无逸图坏。始以山水图代之。自后既无座右箴规。又奸臣用事。希恩养欲。实兆乱萌。建中初。德宗皇帝问先臣开元天宝间事。先臣具以此事陈奏。臣在童丱。即闻其说。信知古人以韦弦作戒。其益宏多。伏愿陛下以无逸为元龟。天下幸甚。上深纳其言。
四年五月。上以富有春秋。畋猎之暇。好治宫室。尝建别殿。以新燕游。及庀徒蒇事。功用至广。宰臣李程谏曰。自古圣帝明王。率资俭德。以化天下。况谅阴之内。岂宜兴作。愿陛下悉以见在瓦木。及工役之费。回奉陵寝。上嘉纳焉。
咸通八年。懿宗命伶官李可及为左威卫将军。中书侍郎监修国史曹确执奏曰。臣览贞观故事。太宗初。置官品令。文武官共六百四十三员。顾谓元龄曰。朕设此官员。以待贤士。工商杂色之流。假令术踰侪类。止可厚给财物。必不可授之官秩。大和中。文宗欲以伶官尉迟璋为王府率。拾遗窦洵直极谏。乃改光州长史。伏望以两朝故事。别授可及之官。疏奏。不从。
十一年。同昌公主薨。懿宗尤所钟爱。以翰林医官韩宗邵等用药无效。系之狱。宗族连引三百余人。宰相刘瞻召谏官令上疏。谏官无敢言之者。瞻乃自上章极言。帝怒。贬为虢州刺史。
唐会要卷五十三
  举贤
贞观元年三月。上谓尚书右仆射封德彝曰。比来令卿举贤才。未尝有所推荐。天下事重。宜分朕忧。对曰。臣愚岂敢不尽心。但今所见。未有奇才异行。上曰。前代明王。使人如器。不借才于异代。皆取士于当时。何代无贤才。但患遗之不知耳。德彝惭而退。
三年。太宗谓宰臣曰。朕今孜孜求士。欲专心正道。闻有好人。则抽擢驱使。而议者多称彼皆宰相亲故。但公等至公行事。勿避此言。便为形迹。古人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雠。而为后代称者。以其举得贤故也。卿等但能举用得才。虽是子弟。及有雠嫌。不得不举。
十三年。桂州都督李宏节。以清慎闻。身殁之后。其家卖珠。上闻之。乃宣言于朝曰。此人生平。宰相皆言其清白。今日既然。所举者岂得无罪。必当理之。不可舍也。特进魏征谏曰。陛下言此人不清。未见受财之所。闻其卖珠。将罪举者。臣不知所谓。自圣朝以来。为国尽忠。清正自守。终始不渝者。屈突通。张道源而已。通子三人来选。有一疋羸马。道源儿子。不能存立。未见一言及之。今宏节为国立功。前后大蒙赏赉。居官终末不言贪残。妻子卖珠。未为有罪。审其清者。无所存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