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期服未满,宜更其期。旧仪,驸马见公主行两拜礼,公主坐受。乖夫妇之分,亦当革正。”帝以遗旨格之,相见礼如故。
  锦衣革职旗校王邦奇屡乞复职,磐言:“邦奇等在正德世,贪饕搏噬,有若虎狼。其捕奸盗也,或以一人而牵十余人,或以一家而连数十家,锻炼狱词,付之司寇,谓之‘铸铜板’。其缉妖言也,或用番役四出搜愚民诡异之书,或购奸僧潜行诱愚民弥勒之教,然后从而掩之,无有解脱,谓之‘种妖言’。数十年内,死者填狱,生者冤号。今不追正其罪,使得保首领,亦已幸矣,尚敢肆然无忌,屡渎天听,何为者哉且陛下收已涣之人心,奠将危之国脉,实在登极一诏。若使此辈攘臂,一朝坏之,则奸人环立蜂起,堤防溃决,不知所纪极矣。宜严究治,绝祸源。”帝不能从。其后邦奇卒为大厉,如磐言。
  帝驿召席书、桂萼等,磐请斥之以谢天下,且言:“今欲别立一庙于大内,是明知恭穆不可入太庙矣。夫孝宗既不得考,恭穆又不得入,是无考也。世岂有无考之太庙哉。此其说之自相矛盾者也。”不听。历兵科都给事中。以率众伏阙再受杖,除名为民。卒于家。
  张汉卿,字元杰,仪封人。正德六年进士。授魏县知县,征拜刑科给事中。尝陈杜侥幸、广储积、慎刑狱三事,深切时弊。不报。武宗将南巡,偕同官伏阙谏。
  世宗嗣位,从巡抚李鐸言,发帑金二十万优恤宣府军民。以汉卿言,并发十三万于大同。屡迁户科都给事中。嘉靖元年冬,与同官上言:“陛下轸念畿辅庄田之害,遣官会勘。敕自正德以后投献及额外侵占者,尽以给民。王言一布,天下孰不诵陛下之仁!乃者给事中夏言、御史樊继祖、主事张希尹勘上涿州薰皮厂、安州鹰房草场,诏旨留用。所司执奏,迄不肯从,非所以全大信昭至公也。皮厂起于马永成,鹰房创于谷大用,皆夺民业为之。今马俊、赵霦恃籓邸旧恩,妄求免革,是复蹈永成、大用故辙也。乞尽还之民,而严罪俊、霦,为欺罔者戒。”后父陈万言请营新第,既又乞庄田,内官吴勋等请督苏州织造,汉卿皆极谏。不纳。应天诸府大旱,帝将鬻淮、浙余盐及所没产,易银振之。汉卿言:“易银缓,非发帑金不可。”帝为发银十五万。未几,复偕同官言:“今天下一岁之供,不给一岁之用,加以水旱频仍,物力殚屈。陛下方躬行节俭,而中官梁栋等奏营造缺珠宝,是欲括户部之银也。梁政等又以蠲免三分之数,欲行京仓拨补,是欲耗太仓之粟也。夫内库不足,取之计部;计部不足,取之郡邑小民。郡邑小民将安取哉?今东南洊饥,民至骨肉相食,而搜括之令频行,臣等窃以为不可。”报闻。已,又劾席书振济乖方,乞遣官往勘,正其欺罔罪。帝方眷书甚,驿召为礼部尚书,不罪也。
  初,兴献帝议加皇号,汉卿力争,至是,又倡众伏阙。两受杖,斥为民。二十年,言官邢如默、贾准等会荐天下遗贤,及汉卿,终不召。
  张原,字士元,三原人。正德九年进士。授吏科给事中。疏陈汰冗食、慎工作、禁贡献、明赏罚、广言路、进德学六事。中言:“天下幅员万里,一举事而计臣辄告匮,民贫故也。民何以贫?守令之裒敛,中臣之贡献,为之也。比年军需杂输十倍前制,皆取办守令。守令假以自殖,又十倍于上供。民既困矣,而贡献者复巧立名目,争新竞异,号曰‘孝顺’。取于民者十百,进于上者一二,朝廷何乐于此而受之。人君驭下惟赏与罚。迩者庸才厮养莫不封侯腰玉。或足不出门而受赏,身不履阵而奏功。御敌者竟未沾恩,覆军者多至逃罪。此士卒所由解体也。”疏入,权幸恶之,传旨谪新添驿丞。
  嘉靖初,召复兵科,仍加俸一级。南宁伯毛良杀其子,锦衣掌印指挥硃震等多违纵,原先后论之,皆夺职闲住。帝进张鹤龄昌国公;封陈万言泰和伯,世袭,授万言子绍祖尚宝丞;又以外戚蒋泰等五人为锦衣千、百户。原抗疏极言,请行裁节。未几,劾建昌侯张延龄强占民地,定国公徐光祚子、外戚玉田伯蒋轮、昌化伯邵蕙家人擅作威福。事虽不尽行,权贵皆震慑。
  进户科右给事中。撼门哭,再被杖,创重卒。贫不能归葬。久之,都御史陈洪谟备陈原与毛玉、裴绍宗、王思、王相、胡琼等妻子流离状,请恤于朝。不许。隆庆元年赠光禄少卿。
  毛玉,字国珍,更字用成,云南右卫军家子也,其先良乡人。弘治十八年进士。正德五年,由行人擢南京吏科给事中。刘瑾既败,大盗蜂起。玉言大学士焦芳、刘宇实乱天下,请显僇扁,以谢万姓。群盗扰山东、河南,玉请备留都。已而盗果渡江,以备严,不敢犯。外艰去,起南京兵科。御史林有年谏迎佛乌思藏下狱,玉抗疏救之,有年得薄罚。又以继母艰去。服阕,除吏科。世宗即位逾年,兴邸诸内官怙帝宠,渐骄佚。又故太监谷大用、魏彬等相次谋复起,事有萌芽。玉即抗疏历叙武宗时事,劝帝戒嗜欲,杜请托,以破侥幸之门,塞蛊惑之隙。帝嘉纳焉。
  御史曹嘉素轻险,仿宋范仲淹《百官图》,分廷臣四等,加以品题。给事中安磐疏驳之,言唐王珪之论房玄龄等,本朝解缙之论黄福等,皆承君命而品藻之,未有漫然恣其口吻,如嘉者也。玉复言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