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假而司空用陪推矣,浸假而中旨用考官矣。是易置大臣之权在二竖也。近者弄权愈甚,逐大臣如振落,王纪、满朝荐并削职为编氓。是驱除大臣之权在二竖也。科臣迁改,自有定叙,给假推升,往例皆然。乃恶周朝瑞之正直,忽有不许推用之旨。是转迁百官之权在二竖也。秦籓以小宗继大宗,诸子不得封郡王,祖制昭然。乃部科争之不获,相继而去。是进退诸籓之权在二竖也。招权纳贿,作福作威;二竖弄权于外,客氏主谋于中。王振、刘瑾之祸将复见今日。”疏入,进忠辈切齿。允成复特疏论秦府滥恩之谬,帝终不省。
  三年六月,允成又劾进忠,进忠益恨。明年,赵南星为吏部,知允成贤,调之于北。未几,南星被逐,御史张讷劾南星调允成非法,遂除名。后给事中陈维新复劾允成贪险,诏抚按提问,坐以赃私。庄烈帝嗣位,以允成尝请保护皇弟,识其名,召复故官。未几卒。
  当天启初,东林方盛,其主张联络者,率在言路。允成居南,与北相应和,时贵多畏其锋。然谔谔敢言,屡犯近幸,其风采足重云。
  李希孔,字子铸,三水人。万历三十八年进士。授中书舍人,擢南京御史。给事中姚宗文阅辽东军,排经略熊廷弼,希孔连疏劾之。已,又纠宗文阻抑考选,以“令旨”二字抗言缴还,遏先帝非常之德。泰昌元年冬,陈时政七事。天启改元,与允成劾邵辅忠。已,请宥言官倪思辉、硃钦相、王心一。三年上《折邪议》,以定两朝实录,疏言:
  昔郑氏谋危国本,而左袒之者,莫彰著于三王并封之事。今秉笔者不谓非也,且推其功,至与陈平、狄仁杰并。此其说不可解也。当时并封未有旨,辅臣王锡爵盖先有密疏请也。迨旨下礼部,而王如坚、硃维京、涂一臻、王学曾、岳元声、顾允成、于孔兼等苦口力争,又共责让锡爵于朝房。于是锡爵始知大义之不可违,而天下之不我予,随上疏检举,而封事停也。假令如坚等不死争,不责让,将并封之事遂以定,而子以母贵之说,且徐邀定策国老之勋。而乃饰之曰:“旋命旋引咎,事遂以止。”嗟乎,此可为锡爵讳乎哉!且闻锡爵语人曰:“王给事中遗悔否?”以故事关国本,诸臣稿项黄馘,终锡爵世不复起。不知前代之安刘、复唐者,谁厄王陵,使之不见天日乎?曾剪除张柬之、桓彦范等五人,而令赍志以没乎?臣所以折邪议者,一也。
  其次,莫彰于张差闯宫之事。而秉笔者犹谓无罪也,且轻其事,而列王大臣、贯高事为辞。此其说又不可解也。王大臣之徒手而闯至乾清宫门也,冯保怨旧辅高拱,置刃其袖,挟使供之,非实事也。张差之梃,谁授之而谁使之乎?贯高身无完肤,而词不及张敖,故汉高得释敖不问。可与张差之事,造谋主使口招历历者比乎?昔宽处之以全伦,今直笔之以存实,以戒后,自两不相妨,而奈之何欲讳之?且讳之以为君父隐,可也;为乱贼辈隐,则何为?臣所以折邪议者,二也。
  至封后遗诏,自古未有帝崩立后者。此不过贵妃私人谋假母后之尊,以弭罪状。故称遗诏,以要必行。奈何犹称先志,重诬神祖,而阴为阿附传封者开一面也?臣所以折邪议者,三也。
  帝之令德考终,自不宜谓因药致崩,被不美之名。而当时在内视病者,乌可于积劳积虚之后,投攻克之剂。群议汹汹,方蓄疑虑变之深,而遽值先帝升遐,又适有下药之事,安得不痛之恨之,疾首顿足而深望之?乃讨奸者愤激而甚其词,庇奸者借题以逸其罚。君父何人,臣子可以侥幸而尝试乎?臣所以折邪议者,四也。
  先帝之继神庙弃群臣也,两月之内,鼎湖再号。陛下孑然一身,怙恃无托,宫禁深閟,狐鼠实繁,其于杜渐防微,自不得不倍加严慎。即不然,而以新天子俨然避正殿,让一先朝宫嫔,万世而下谓如何国体。此杨涟等诸臣所以权衡轻重,亟以移宫请也。宫已移矣,涟等之心事毕矣,本未尝居以为功,何至反以为罪而禁锢之、摈逐之,是诚何心?即选侍久侍先帝,生育公主,诸臣未必不力请于陛下,加之恩礼。今陛下既安,选侍又未尝不安,有何冤抑,而汲汲皇皇为无病之沈吟?臣所以折邪议者,五也。
  抑犹有未尽者。神祖与先帝所以处父子骨肉之际,仁义孝慈,本无可以置喙。即当年母爱子抱,外议喧哗,然虽有城社媒孽之奸,卒不以易祖训立长之序,则愈足见神祖之明圣,与先帝之大孝。何足讳、何必讳,又何可讳?若谓言及郑氏之过,便伤神祖之明,则我朝仁庙监国危疑,何尝为成祖之累。而当时史臣直勒之汗青,并未闻有嫌疑之避也。何独至今而立此一说,巧为奸人脱卸,使昔日不能置之罪,今日不容著之书,何可训也!今史局开,公道明,而坐视奸辈阴谋,辨言乱义,将令三纲紊,九法灭,天下止知有私交,而不知有君父。乞特敕纂修诸臣,据事直书,无疑无隐,则继述大孝过于武、周,而世道人心攸赖之矣。
  诏付史馆参酌,然其后卒不能改也。已,又请出客氏于外,请诛崔文升。忌者甚众,指为东林党。未几,卒官,故不与珰祸。
  毛士龙,字伯高,宜兴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授杭州推官。熹宗即位,擢刑科给事中,首劾姚宗文阅视乖张。杨涟去国,抗疏请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