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万。
  十三年,僭帝号于兰州,以妻鞠为后,仁杲为太子。即其先墓置陵邑,立庙城南,陈兵数万展墓讫,大飨。使仁杲围秦州;仁越趋剑口,掠河池,太守萧瑀拒却之。遣将常仲兴度河击李轨,与轨将李赟战昌松,仲兴败,军没于轨。仁杲克秦州,举往都之。
  仁杲寇扶风,汧源贼唐弼拒,不得进。初,弼立李弘芝为天子,有众十万。举遣使招弼,弼杀弘芝从举。仁杲间弼无备,袭之,尽夺其众,弼以数百骑走。军益张,号二十万。将窥京师。会高祖入关,遂留攻扶风,秦王击破之,斩首数千级,逐北至陇还。举畏王,遂逾陇走,问其下曰:“古有降天子乎?”伪黄门侍郎褚亮曰:“昔赵佗以南粤归汉,蜀刘禅亦仕晋,近世萧琮,其家今存,转祸为福,尝有之。”卫尉卿郝瑗曰:“亮之言非也。昔汉祖兵屡败,蜀先主尝亡其妻子。夫战固有胜负,岂可一不胜便为亡国计乎?”举亦悔其言,乃曰:“聊试公等。”即厚赐瑗,以为谋主。瑗请连梁师都,厚赂突厥,合从东向。举从之,约突厥莫贺咄设犯京师。会都水监宇文歆使突厥,歆说止其兵,故举谋塞。
  武德元年,丰州总管张长愻击罗,举悉兵援之,屯析墌,以游军掠岐、豳。秦王御之,次高墌,度举粮少,利速斗,坚壁老其兵。会王疾,卧屯不出,而举数挑战。行军长史刘文静、殷开山观兵于高墌,恃众不设备,举兵掩其后,遂大败,死者十六,大将慕容罗睺、李安远、刘弘基皆没。王还京师,举拔高墌,仁杲进逼宁州。郝瑗谋曰:“今唐新破,将卒禽俘,人心摇矣,可乘胜直趋长安。”举然之。方行而病,召巫占视,言唐兵为崇,举恶之,未几死。仁杲代立,伪谥举武皇帝,未葬而仁杲灭。
  仁杲多力善骑射,军中号万人敌,性贼悍。初,举每破阵,军获俘,仁杲必断舌刈鼻,或舂斮之。其妻亦凶暴,喜鞭楚人,见不胜痛宛转于地者,则埋其足,露腹背受棰。人畏而不亲。仁杲多杀人,淫略民人妻妾。尝得庾信子立,怒其不降,砾之火,渐割以啖士。拔秦州,取富人倒悬,以酢注鼻,或杙其隐,以求财。虽举残猛,亦恶之,每戒曰:“汝材略足办事,而伤于虐,终覆吾宗。”
  及继立,与诸将素有隙者,咸猜惧。郝瑗哭举,病不起,繇是兵稍衰。秦王率诸将复壁高墌,诸将请战,王曰:“我军新恤,锐气少;贼骤胜而骄,有轻我心。我闭壁以折之,伺衰而击,可一战禽也。”因令军中曰:“敢言战者斩!”久之,仁杲粮乏,挑战,不许。其将牟君才、内史令翟长愻以众降,左仆射钟俱仇以河州降。王策贼可破,遣将军庞玉击宗罗睺于浅水原,战酣,王以劲兵扌寿其背,罗睺败,王率骑追奔,于是悉军驰之,曰:“势破竹,不可失也。”夜半,至析墌;迟明,围合。仁杲率伪官属降,王受之,以仁杲归京师,及酋党数十人皆斩之。举父子盗陇西五年灭。
  初,仁杲降,诸将贺,且问曰:“罗睺虽破,而贼城尚坚,王能下之,何也?”王曰:“罗睺健将,非急追之,使得还城,未可取也。故吾使贼不及计,是以克之。”诸将咨服。
  仁杲已败,其将旁屳地降,诏即统其兵,未几复叛。屳地,羌豪也,举父子信倚之。至是入南山,繇商洛出汉川,众数千,所过剽害,败大将庞玉。至始州,掠王氏女,醉寝于野,王取屳地所佩刀斩之,送首梁州。诏封女为崇义夫人。
  李轨,字处则,凉州姑臧人。略知书,有智辩。家以财雄边,好赒人急,乡党称之。隋大业中,补鹰扬府司兵。薛举乱金城,轨与同郡曹珍、关谨、梁硕、李赟、安修仁等计曰:“举暴悍,今其兵必来。吏孱怯,无足与计者。欲相戮力,据河右,以观天下变,庸能束手以妻子饵人哉?”众允其谋,共举兵,然莫适敢主。曹珍曰:“我闻谶书,李氏当王。今轨贤,非天启乎!”遂共降拜以听命。修仁夜率诸胡入内苑城,建旗大呼,轨集众应之,执虎贲郎将谢统师、郡丞韦士政,遂自称河西大凉王,署官属,准开皇故事。
  初,突厥曷娑那可汗弟达度阙设内属,保会宁川,至是称可汗,降于轨。谨等议尽杀隋官,分其产。轨曰:“诸公既见推,当禀吾约。今军以义兴,意在救乱,杀人取财是为贼,何以求济乎?”乃以统师为太仆卿,士政太府卿。会薛举遣兵来侵,轨遣将败之昌松,斩首二千级,悉虏其众,轨纵还之。李赟曰:“今力战而俘,又纵以资敌,不如尽坑之。”轨曰:“不然。若天命归我,当禽其主,此皆我有也;不者,徒留何益?”遂遣之。未几,拔张掖、炖煌、西平、枹罕,悉有河西。武德元年,高祖方事薛举,遣使凉州,玺书慰结,谓轨为从弟。轨喜,乃遣弟懋入朝。帝拜懋大将军,还之,诏鸿胪少卿张俟德持节册拜轨凉王、凉州总管,给羽葆鼓吹一部。会轨僭帝号,建元安乐,以其子伯玉为太子,长史曹珍为尚书左仆射,攻陷河州。俟德至,轨召其下议曰:“李氏有天下,历运所属,已宅京邑。一姓不可竞王,今欲去帝号,东向受册,可乎?”曹珍曰:“隋亡,英雄焱起,号帝王者瓜分鼎峙。唐自保关、雍,大凉奄河右,业已为天子,奈何受人官?必欲以小事大,请行萧詧故事,称梁帝而臣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