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子孙。汝其勉旃,毋以吾老为念。」乃拜命,疾驱抵敌所。

  金将乌骨论等四人列坐,问:「韩侂胄贵显几年矣?」柟对:「已十余年,平章国事财二年耳。」又问:「今欲去此人可乎?」柟曰:「主上英断,去之何难。」四人相顾而笑。有完颜天宠者,袖出文书,云:「王柟虽持韩侂胄书,乃朝廷有旨遣其来元帅府议和,宜详议以报。」于是金人知侂胄已诛,和议遂决。

  柟持金人牒归,求函侂胄首,以起居郎许奕为通谢使,柟为通谢所参谋官。柟自军前再还,议以侂胄首易淮、陕侵地,从之。柟奏:「和约之成,皆方信孺备尝险阻再三将命之功,臣因人成事,乞录信孺功而蠲其过。」朝论以柟不掩人扬己多之。守军器少监,知楚州,累官至太府卿。告归,以右文殿修撰知太平州,加集英殿修撰,致仕。卒,赠宝章阁待制。

  论曰:楼钥浑厚正大,李大性直言不愧其先,任希夷请谥先儒,徐应龙在经筵多所裨益,庄夏、王阮、王质皆负其有为之才,卒奉祠去国。陆游学广而望隆,晚为韩侂胄著堂记,君子惜之,抑《春秋》责贤者备也。方信孺年少奉使,而以意气折金人。王柟北归,请录信孺之功,长者哉!
 
 



 

列传第一百五十五
 
  ○史浩王淮赵雄权邦彦程松陈谦张岩

  史浩,字直翁,明州鄞县人。绍兴十四年登进士第,调绍兴余姚县尉,历温州教授,郡守张栻九成器之。秩满,除太学正,升国子博士。因转对,言:「普安、恩平二王宜择其一以系天下望。」高宗颔之。翌日,语大臣曰:「浩有用才也。」除秘书省校书郎兼二王府教授。三十年,普安郡王为皇子,进封建王,除浩权建王府教授。诏建王府置直讲、赞读各一员,浩守司封郎官兼直讲。一日讲《周礼》,言:「膳夫掌膳羞之事,岁终则会,惟王及后、世子之膳羞不会。至酒正掌饮酒之事,岁终则会,惟主及后之饮酒不会,世子不与焉。以是知世子膳羞可以不会,世子饮酒不可以无节也。」王作而谢曰:「敢不佩斯训。」

  三十一年,迁宗正少卿。会金主亮犯边,下诏亲征。时两淮失守,廷臣争陈退避计,建王抗疏请率师为前驱。浩为王力言:「太子不可将兵,以晋申生、唐肃宗灵武之事为戒。」王大感悟,立俾浩草奏,请扈跸以供子职,辞意恳到。高宗方怒,览奏意顿释,知奏出于浩,语大臣曰:「真王府官也。」既而殿中侍御史吴芾乞以皇子为元帅,先视师。浩复遗大臣书,言:「建王生深宫中,未尝与诸将接,安能办此。」或谓使王居守,浩复以为不可。上亦欲令王遍识诸将,遂扈跸如建康。

  三十二年,上还临安,立建王为皇太子,浩除起居郎兼太子右庶子。孝宗受禅,遂以中书舍人迁翰林学士、知制诰。张浚宣抚江、淮,将图恢复,浩与之异议,欲城瓜洲、采石。浚奏:「不守两淮而守江,不若城泗州。」除参知政事。有诏议应敌定论,洪遵、金安节、唐文若等相继论列,宰执独无奏。上以问浩,浩奏:「先为备御,是谓良规。傥听浅谋之士,兴不教之师,寇去则论赏以邀功,寇至则敛兵而遁迹,谓之恢复得乎?」荐枢密院编修官陆游、尹穑,召对,并赐出身。隆兴元年,拜尚书右仆射,首言赵鼎、李光之无罪,岳飞之久冤,宜复其官爵,禄其子孙。悉从之。

  李显忠、邵宏渊奏乞引兵进取,浩奏:「二将辄乞战,岂督府命令有不行耶?」浚请入觐,乞即日降诏幸建康,上以问浩,浩陈三说不可,退,又以诘浚曰:「帝王之兵,当出万全,岂可尝试以图侥倖。」复辨论于殿上,浚曰:「中原久陷,今不取,豪杰必起而收之。」浩曰:「中原决无豪杰,若有之,何不起而亡金?」浚曰:「彼民间无寸铁,不能自起,待我兵至为内应。」浩曰:「胜、广以鉏櫌棘矜亡秦,必待我兵,非豪杰矣。」浚因内引奏:「浩意不可回,恐失几会,乞出英断。」省中忽得宏渊出兵状,始知不由三省,径檄诸将。浩语陈康伯曰:「吾属俱兼右府,而出兵不与闻,焉用相哉!不去尚何待乎?」因又言:「康伯欲纳归正人,臣恐他日必为陛下子孙忧。浚锐意用兵,若一失之后,恐陛下终不得复望中原。」御史王十朋论之,出知绍兴。

  先是,浩因城瓜洲,白遣太府丞史正志往视之,正志与浚论辩。十朋亦疏史正志朋比,并及浩,遂与祠,自是不召者十三年。起知绍兴府、浙东安抚使。持母丧归,服阕,知福州。

  淳熙初,上问执政:「久不见史浩,无他否?」遂除少保、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五年,复为右丞相。上曰:「自叶衡罢,虚席以待卿久矣。」浩奏:「蒙恩再相,唯尽公道,庶无朋党之弊。」上曰:「宰相岂当有党,人主亦不当以朋党名臣下。朕但取贤者用之,否则去之。」

  枢密都承旨王抃建议以殿、步二司军多虚额,请各募三千人充之。已而殿前司辄捕市人,京城骚动,被掠者多断指,示不可用。军人怙众,因夺民财。浩奏:「尽释所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