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陛下以真宗不予刘承规为法,以大观、宣、政间童贯等冒节钺为戒。」上于是谪德谦而黜词臣吴宗旦,或曰,亦侂胄意也。

  居无何,以年老请免相,薨,赠太保,谥文忠。后以监察御史倪千里言,改谥庄定。

  谢深甫,字子肃,台州临海人。少颖悟,刻志为学,积数年不寐,夕则置瓶水加足于上,以警困怠。父景之识为远器,临终语其妻曰:「是儿当大吾门,善训迪之。」母攻苦守志,督深甫力学。

  中乾道二年进士第,调嵊县尉。岁饥,有死道旁者,一妪哭诉曰:「吾儿也。佣于某家,遭掠而毙。」深甫疑焉,徐廉得妪子他所,召妪出示之,妪惊伏曰:「某与某有隙,赂我使诬告耳。」

  越帅方滋、钱端礼皆荐深甫有廊庙才,调昆山丞,为浙曹考官,一时士望皆在选中。司业郑伯熊曰:「文士世不乏,求具眼如深甫者实鲜。」深甫曰:「文章有气骨,如泰山乔岳,可望而知,以是得之。」

  知处州青田县。侍御史葛邲、监察御史颜师鲁、礼部侍郎王蔺交荐之。孝宗召见,深甫言:「今日人才,枵中侈外者多妄诞,矫讦沽激者多眩鬻。激昂者急于披露,然或邻于好夸;刚介者果于植立,而或邻于太锐;静退简默者寡有所合,或邻于立异。故言未及酬而已龃龉,事未及成而已挫抑。于是趣时徇利之人,专务身谋,习为软熟,畏避束手,因循苟且,年除岁迁,亦至通显,一有缓急,莫堪倚仗。臣愿任使之际,必察其实,既悉其实,则涵养之以蓄其才,振作之以厉其气,栽培封殖,勿使沮伤。」上嘉纳。问当世人才,对曰:「荐士,大臣职也。小臣来自远方,不足以奉明诏。」上颔之,谕宰臣曰:「谢深甫奏对雍容,有古人风。」除籍田令,迁大理丞。

  江东大旱,擢为提举常平,讲行救荒条目,所全活一百六十余万人。光宗即位,以左曹郎官借礼部尚书为贺金国生辰使。绍熙改元,除右正言,迁起居郎兼权给事中。知阁门事韩侂胄破格转遥郡刺史,深甫封还内降云:「人主以爵禄磨厉天下之人才,固可重而不可轻;以法令堤防天下之侥幸,尤可守而不可易。今侂胄蓦越五官而转遥郡,侥幸一启,攀援踵至,将何以拒之?请罢其命。」

  进士俞古应诏言事,语涉诋讦,送瑞州听读。深甫谓:「以天变求言,未闻旌赏而反罪之,则是名求而实拒也。俞古不足以道,所惜者朝廷事体耳」右司谏邓驲论近习,左迁,深甫请还驲,谓:「不可以近习故变易谏官,为清朝累。」

  二年,知临安府。三年,除工部侍郎。入谢,光宗面谕曰:「京尹宽则废法,猛则厉民,独卿为政得宽猛之中。」进兼吏部侍郎,兼详定敕令官。四年,兼给事中。陈源久以罪斥,忽予内祠,深甫固执不可。姜特立复诏用,深甫力争,特立竟不得入。张子仁除节度使,深甫疏十一上,命遂寝。每禁庭燕私,左右有希恩泽者,上必曰:「恐谢给事有不可耳。」

  宁宗即位,除焕章阁待制、知建康府,改御史中丞兼侍读。上言:「比年以来,纪纲不立。台谏有所论击,不与被论同罢,则反除以外任;给、舍有所缴驳,不命次官书行,则反迁以他官;监司有所按察,不两置之勿问,则被按者反得美除。以奔竞得志者,不复知有廉耻;以请属获利者,不复知有彝宪。贪墨纵横,莫敢谁何;罪恶暴露,无所忌惮。隳坏纪纲,莫此为甚。请风厉在位,革心易虑,以肃朝著。」礼官议祧僖祖,侍讲朱熹以为不可。深甫言:「宗庙重事,未宜遽革。朱熹考订有据,宜从熹议。」

  庆元元年,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迁参知政事,再迁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内侍王德谦建节,深甫三疏力陈不可蹈大观覆辙,德谦竟斥。进金紫光禄大夫,拜右丞相,封申国公,进岐国公。光宗山陵,为总护使。还,拜少保,力辞,改封鲁国公。

  嘉泰元年,累疏乞避位,宁宗曰:「卿能为朕守法度,惜名器,不可以言去。」召坐赐茶,御笔书《说命》中篇及金币以赐之。

  有余嘉者,上书乞斩朱熹,绝伪学,且指蔡元定为伪党。深甫掷其书,语同列曰:「朱元晦、蔡季通不过自相与讲明其学耳,果有何罪乎?余哲虮虱臣,乃敢狂妄如此,当相与奏知行遣,以厉其余。」

  金使入见不如式,宁宗起入禁中,深甫端立不动,命金使俟于殿隅,帝再御殿,乃引使者进书,迄如旧仪。

  拜少保。乞骸骨,授醴泉观使。明年,拜少傅,致仕。有星陨于居第,遂薨。后孙女为理宗后,追封信王,易封卫、鲁,谥惠正。

  许及之,字深甫,温州永嘉人。隆兴元年第进士,知袁州分宜县。以部使者荐,除诸军审计,迁宗正簿。乾道元年,林栗请增置谏员,乃效唐制置拾遗、补阙,以及之为拾遗,班序在监察御史之上。

  高宗崩,及之言:「皇帝既躬三年之丧,群臣难从纯吉,当常服黑带。」王淮当国久,及之奏:「陛下即位二十七年,而群臣未能如圣意者,以苟且为安荣,以姑息为仁恕,以不肯任事为简重,以不敢任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