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改权户部尚书,不拜,以龙图阁直学士知郑州。旬日,入权礼部尚书,为翰林学士。

  元祐七年,拜尚书右丞,转左丞。蔡京帅蜀,焘曰:「元丰侍从,可用者多;惟京轻险贪愎,不可用。」又与同列议夏国地界,不能合,遂丐去。哲宗遣近臣问所以去意,且令密访人才。焘曰:「信任不笃,言不见听,而询问人才,非臣所敢当也。」使者再至,乃言:「人才可大任者,陛下自知之。但须识别邪正,公天下之善恶,图任旧人中坚正纯厚有人望者,不牵左右好恶之言以移圣意,天下幸甚。」

  以疾,罢为资政殿学士、同醴泉观使。故事,非宰相不除使,遂置同使以宠之。力辞,改知颍昌府。既出京师,哲宗遣中贵谕以复用之旨。绍圣元年,知郓州。朋党论起,哲宗曰:「梁焘每起中正之论,其开陈排击,尽出公议,朕皆记之。」以故最后责,竟以司马光党黜知鄂州。三年,再贬少府监。分司南京。明年,三贬雷州别驾,化州安置。三年卒,年六十四。徙其子于昭州。徽宗立,始得归。

  焘自立朝,一以引援人物为意。在鄂作《荐士录》,具载姓名。客或见其书,曰:「公所植桃李,乘时而发,但不向人开耳。」焘笑曰:「焘出入侍从,至位执政,八年之间所荐,用之不尽,负愧多矣。」其好贤乐善如此。

  王岩叟,字彦霖,大名清平人。幼时,语未正已知文字。仁宗患词赋致经术不明,初置明经科,岩叟年十八,乡举、省试、廷对皆第一。调栾城簿、泾州推官,甫两月,闻弟丧,弃官归养。

  熙宁中,韩琦留守北京,以为贤,辟管勾国子监,又辟管勾安抚司机宜文字,监晋州折博、炼盐务。韩绛代琦,复欲留用。岩叟谢曰:「岩叟,魏公之客,不愿出他门也。」士君子称之。后知定州安喜县,有法吏罢居乡里,导人为讼,岩叟捕挞于市,众皆竦然。定守吕公著叹曰:「此古良吏也。」有诏近臣举御史,举者意属岩叟而未及识,或谓可一往见。岩叟笑曰:「是所谓呈身御史也。」卒不见。

  哲宗即位,用刘挚荐,为监察御史。时六察尚未言事,岩叟入台之明日,即上书论社稷安危之计,在从谏用贤,不可以小利失民心。遂言役钱敛法太重,民力不胜,愿复差法如嘉祐时。又言河北榷盐法尚行,民受其弊,贫者不复食。录大名刻石《仁宗诏书》以进,又以河北天下根本,自祖宗以来,推此为惠。愿复其旧。

  江西盐害民,诏遣使者往视。岩叟曰:「一方病矣,必待使还而后改为,恐有不及被德泽而死者。愿亟罢之。」又极陈时事,以为「不绝害本,百姓无由乐生;不屏群邪,太平终是难致。」时下诏求民疾苦,四方争以其情赴诉,所司惮于省录,颇成壅滞。岩叟言:「不问则已,言则必行之。不然,天下之人必谓陛下以空言说之,后有诏令,孰肯取信?」李定不持所生母仇氏服,岩叟论其不孝,定遂分司。

  宰相蔡确为裕陵复土使,还朝,以定策自居。岩叟曰:「陛下之立,以子继父,百王不易之道。且太皇太后先定于中,而确敢贪天自伐。章惇谗贼狼戾,罔上蔽明,不忠之罪,盖与确等。近帘前争役法,词气不逊,无事上之礼。今圣政不出房闼,岂宜容此大奸犹在廊庙!」于是二人相继退斥。

  迁左司谏兼权给事中。时并命执政,其间有不协时望者,岩叟即缴录黄,上疏谏。既而命不由门下省以出,岩叟请对,言之益切。退就阁上疏曰:「臣为谏官既当言,承乏给事又当驳,非臣好为高论,喜忤大臣,恐命令斜出,尤损纪纲。」疏凡八上,命竟寝。又言:「三省胥吏,月飨厚奉,岁累优秩。而朝廷每举一事,辄计功论赏,不知平日禄赐,将焉用之?姑息相承,流弊已极。望饬励大臣,事为之制。」即诏裁抑侥幸,定为十七条。

  迁侍御史。两省正言久阙,岩叟上疏曰:「国朝仿近古之制,谏臣才至六员,方之先王,已为至少。今复虚而不除,臣所未谕。岂以为治道已清,而无事于言邪?人材难称,不若虚其位邪?二者皆非臣所望于今日也。愿趣补其阙,多进正人以壮本朝;正人进,则小人自消矣。」

  诸路水灾,朝廷行振贷,户部限以灾伤过七分、民户降四等始许之。岩叟言:「中户以上,盖亦艰食。乞毋问分数、等级,皆得贷,庶几王泽无间,以召至和矣。」坐张舜民事,改起居舍人,不拜,以直集贤院知齐州。请河北所言盐法,行之京东。明年,复以起居舍人召。尝侍迩英讲,进读《宝训》,至节费,岩叟曰:「凡言节用,非偶节一事便能有济。当每事以节俭为意,则积久累日,国用自饶。」读仁宗知人事,岩叟曰:「人主常欲虚心平意,无所偏系,观事以理,则事之是非,人之邪正,自然可见。」

  司马康讲《洪范》,至「乂用三德」,哲宗曰:「止此三德,为更有德。」盖哲宗自临御,渊默不言,岩叟喜闻之,因欲风谏,退而上疏曰:「三德者,人君之大本,得之则治,失之则乱,不可须臾去者也。臣请别而言之。夫明是非于朝廷之上,判忠邪于多士之间,不以顺己而忘其恶,不以逆己而遗其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