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蛇输司农。冀从乔借观之,乔不肯与,冀始为恨。累迁大源胪。时冀小女死,令公卿会丧,乔独不往,冀又衔之。
迁光禄勋。建和元年,代胡广为太尉。桓帝将纳梁冀妹,冀欲令以厚礼迎之,乔据执旧典,不听。又冀属乔举汜宫为尚书,乔以宫臧罪明着,遂不肯用,因此日忤于冀。先是李固见废,内外丧气,髃臣侧足而立,唯乔正色无所回桡。
由是海内叹息,朝野瞻望焉。在位数月,以地震免。宦者唐衡、左悺等因共谮于帝曰:“陛下前当即位,乔与李固抗议言上不堪奉汉宗祀。”帝亦怨之。及清河王蒜事起,梁冀遂讽有司劾乔及李固与刘鲔等交通,请逮案罪。而梁太后素知乔忠,但策免而已。冀愈怒,使人胁乔曰:“早从宜,妻子可得全。”乔不肯。明日冀遣骑至其门,不闻哭者,遂白执系之,死狱中。妻子归故郡。与李固俱暴尸于城北,家属故人莫敢视者。
乔故掾陈留杨匡闻之,号泣星行到洛阳,乃着故赤帻,托为夏门亭吏,守卫尸丧,驱护蝇虫,积十二日,都官从事执之以闻。梁太后义而不罪。匡于是带鈇锧诣阙上书,并乞李、杜二公骸骨。太后许之。成礼殡殓,送乔丧还家,葬送行服,隐匿不仕。匡初好学,常在外黄大泽教授门徒。补蕲长,政有异绩,迁平原令。时国相徐曾,中常侍璜之兄也,匡耻与接事,托疾牧豕云。
论曰:夫称仁人者,其道弘矣!立言践行,岂徒徇名安己而已哉,
将以定去就之燍,正天下之风,使生以理全,死与义合也。夫专为义则伤生,专为生则骞义,专为物则害智,专为己则损仁。若义重于生,舍生可也;生重于义,全生可也。上以残闇失君道,下以笃固尽臣节。臣节尽而死之,则为杀身以成仁,去之不为求生以害仁也。顺桓之闲,国统三绝,太后称制,贼臣虎视。李固据位持重,以争大义,确乎而不可夺。
岂不知守节之触祸,耻夫覆折之伤任也。观其发正辞,及所遗梁冀书,虽机失谋乖,犹恋恋而不能已。至矣哉,社稷之心乎!其顾视胡广、赵戒,犹粪土也。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赞曰:李、杜司职,朋心合力。致主文、宣,抗情伊、稷。道亡时晦,终离罔极。燮同赵孤,世载弦直。
后汉书卷六十四 吴延史卢赵列传 第五十四
吴佑字季英,陈留长垣人也。父恢,为南海太守。佑年十二,随从到官。恢欲杀青简以写经书,佑谏曰:“今大人踰越五领,远在海滨,其俗诚陋,然旧多珍怪,上为国家所疑,下为权戚所望。此书若成,则载之兼两。昔马援以薏苡兴谤,王阳以衣囊徼名。嫌疑之闲,诚先贤所慎也。”恢乃止,抚其首曰:“吴氏世不乏季子矣。”及年二十,丧父,居无檐石,而不受赡遗。常牧豕于长垣泽中,行吟经书。遇父故人,谓曰:“卿二千石子而自业贱事,纵子无耻,柰先君何?”佑辞谢而已,守志如初。 义见刘向别录也。
后举孝廉,将行,郡中为祖道,佑越□共小史雍丘黄真欢语移时,与结友而别。功曹以佑倨,请黜之。太守曰:“吴季英有知人之明,卿且勿言。”
真后亦举孝廉,除新蔡长,世称其清节。时公沙穆来游太学,无资粮,乃变服客佣,为佑赁舂。佑与语大惊,遂共定交于杵臼之闲。
周礼太驭:“掌王玉路以祀,及*(祀)**[犯]*軷。”注云:“*[犯]*軷*(祀)*者,封土象山于路侧,以*[菩]*刍□□为神主祭之,以车轹軷而去。喻无险难。”
佑以光禄四行迁胶东侯相。时济北戴宏父为县丞,宏年十六,从在丞舍。
佑每行园,常闻讽诵之音,奇而厚之,亦与为友,卒成儒宗,知名东夏,
官至酒泉太守。佑政唯仁简,以身率物。民有争诉者,辄闭合自责,然后断其讼,以道譬之。或身到闾里,重相和解。自是之后,争隙省息,吏人怀而不欺。啬夫孙性私赋民钱,市衣以进其父,父得而怒曰:“有君如是,何忍欺之!”促归伏罪。性臱惧,诣合持衣自首。佑屏左右问其故,性具谈父言。
佑曰:“掾以亲故,受□秽之名,所谓‘观过斯知人矣’。”使归谢其父,还以衣遗之。又安丘男子毋丘长与母俱行市,道遇醉客辱其母,长杀之而亡,安丘追踪于胶东得之。佑呼长谓曰:“子母见辱,人情所耻。然孝子忿必虑难,动不累亲。今若背亲逞怒,白日杀人,赦若非义,刑若不忍,将如之何?”长以械自系,曰:“国家制法,囚身犯之。明府虽加哀乡,恩无所施。”
佑问长有妻子乎?对曰:“有妻未有子也。”即移安丘逮长妻,妻到,解其桎梏,使同宿狱中,妻遂怀孕。至冬尽行刑,长泣谓母曰:“负母应死,当何以报吴君乎?”乃啮指而吞之,含血言曰:“妻若生子,名之‘吴生’,言我临死吞指为誓,属儿以报吴君。”因投缳而死。
佑在胶东九年,迁齐相,大将军梁冀表为长史。及冀诬奏太尉李固,佑闻而请见,与冀争之,不听。时扶风马融在坐,为冀章草,佑因谓融曰:“李公之罪,成于卿手。李公即诛,卿何面目见天下之人乎?”冀怒而起入室,佑亦径去。冀道出佑为河闲相,因自免归家,不复仕,躬灌园蔬,以经书教授。年九十八卒。
长子凤,官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