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
〔七〕集解瓒曰:「秦以一溢为一金,汉以一斤为一金。」
天下已平,高祖乃令贾人不得衣丝乘车,重租税以困辱之。孝惠、高后时,为天下初定,复弛商贾之律,然市井之子孙亦不得仕宦为吏。量吏禄,度官用,以赋于民。而山川园池市井〔一〕租税之入,自天子以至于封君汤沐邑,皆各为私奉养焉,不领于天下之经费〔二〕。漕转山东粟,以给中都官,〔三〕岁不过数十万石。
〔一〕正义古人未有市,(及井)若朝聚井汲水,便将货物于井边货卖,故言市井也。
〔二〕索隐按:经训常。言封君已下皆以汤沐邑为私奉养,故不领入天子之常税,为一年之费也。
〔三〕索隐按:中都犹都内也,皆天子之仓府。以给中都官者,即今太仓以畜官储是也。
至孝文时,荚钱益多,轻,〔一〕乃更铸四铢钱,其文为「半两」,令民纵得自铸钱。故吴诸侯也,以即山铸钱,〔二〕富埒天子,〔三〕其后卒以叛逆。邓通,大夫也,以铸钱财过王者。故吴、邓氏钱布天下,而铸钱之禁生焉。
〔一〕集解如淳曰:「如榆荚也。」
〔二〕索隐按:即训就。就山铸钱,故下文云「铜山」是也。一解,即山,山名也。
〔三〕集解徐广曰:「埒者,际畔。言邻接相次也。」骃按:孟康曰「富与天子等而微减也。或曰埒,等也」。
匈奴数侵盗北边,屯戍者多,边粟不足给食当食者。于是募民能输及转粟于边者拜爵,爵得至大庶长。〔一〕
〔一〕索隐按:汉书食货志云文帝用晁错言,「令人入粟边六百石,爵上造;稍增至四千石,为五大夫;万二千石,为大庶长;各以多少为差」。
孝景时,上郡以西旱,亦复修卖爵令,而贱其价以招民;及徒复作,得输粟县官以除罪。益造苑马以广用,〔一〕而宫室列观舆马益增修矣。
〔一〕索隐谓增益苑囿,造厩而养马以广用,则马是军国之用也。
至今上即位数岁,汉兴七十余年之闲,国家无事,非遇水旱之灾,民则人给家足,都鄙廪庾皆满,而府库余货财。京师之钱累巨万,〔一〕贯朽而不可校。〔二〕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众庶街巷有马,阡陌之闲成群,而乘字牝者傧而不得聚会。〔三〕守闾阎者食粱肉,为吏者长子孙,〔四〕居官者以为姓号。〔五〕故人人自爱而重犯法,先行义而后绌耻辱焉。当此之时,网疏而民富,役财骄溢,或至兼并豪党之徒,以武断于乡曲。〔六〕宗室有土公卿大夫以下,争于奢侈,室庐舆服僭于上,无限度。物盛而衰,固其变也。
〔一〕集解韦昭曰:「巨万,今万万。」
〔二〕集解如淳曰:「校,数也。」
〔三〕集解汉书音义曰:「皆乘父马,有牝马闲其闲则相踶啮,故斥不得出会同。」
〔四〕集解如淳曰:「时无事,吏不数转,至于子孙长大而不转职任。」
〔五〕集解如淳曰:「仓氏、庾氏是也。」索隐注「仓氏庾氏」,按出食货志。
〔六〕索隐谓乡曲豪富无官位,而以威势主断曲直,故曰武断也。
自是之后,严助、朱买臣等招来东瓯,〔一〕事两越,〔二〕江淮之闲萧然烦费矣。唐蒙、司马相如开路西南夷,凿山通道千余里,以广巴蜀,巴蜀之民罢焉。彭吴〔三〕贾灭朝鲜,〔四〕置沧海之郡,则燕齐之闲靡然发动。及王恢设谋马邑,匈奴绝和亲,侵扰北边,兵连而不解,天下苦其劳,而干戈日滋。行者赍,居者送,中外骚扰而相奉,百姓抏獘〔五〕以巧法,财赂衰秏而不赡。入物者补官,出货者除罪,选举陵迟,廉耻相冒,武力进用,法严令具。兴利之臣自此始也。〔六〕
〔一〕正义乌侯反。今台州永宁是也。
〔二〕正义南越及闽越。南越,今广州南海也。闽越,今建州建安也。
〔三〕索隐人姓名。
〔四〕索隐彭吴始开其道而灭之也。
〔五〕索隐按:三苍音五官反。邹氏又五乱反。按:抏者,秏也,消秏之名。言百姓贫獘,故行巧抵之法也。
〔六〕集解韦昭曰:「桑弘羊、孔仅之属。」
其后汉将岁以数万骑出击胡,及车骑将军卫青取匈奴河南地〔一〕,筑朔方。〔二〕当是时,汉通西南夷道,作者数万人,千里负担馈粮,率十余锺致一石,〔三〕散币于邛僰〔四〕以集之。数岁道不通,蛮夷因以数攻,吏发兵诛之。〔五〕悉巴蜀租赋不足以更之〔六〕,乃募豪民田南夷,入粟县官,而内受钱于都内。〔七〕东至沧海之郡,人徒之费拟于南夷。又兴十万余人筑卫朔方,转漕〔八〕甚辽远,自山东咸被其劳,费数十百巨万,府库益虚。乃募民能入奴婢得以终身复,为郎增秩,及入羊为郎,始于此。
〔一〕正义谓灵、夏三州地,取在元朔二年。
〔二〕正义今夏州也。括地志云:「夏州,秦上郡,汉分置朔方郡,魏不改,隋置夏州也。」
〔三〕集解汉书音义曰:「锺六石四斗。」
〔四〕索隐应劭云:「临邛属蜀,僰属犍为。」
〔五〕索隐吏发兴诛之。谓发军兴以诛之也。
〔六〕集解韦昭曰:「更,续也。或曰更,偿也。」
〔七〕集解服虔曰:「入谷于外县,受钱于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