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告之,见老妪缝纫于庭,讷呼曰:「传语夫人,君家主暴薨于署矣。」妪愕然曰:「汝为谁?」讷备告其故,老妇大哭,始知即夫人也。讷问:「有余赀否?」夫人曰:「有。」启囊,出银八两,曰:「此志书馆月课俸也,俸本十六金,计日以用,此所余半月费也。」讷因感泣,代具衣衾殓之。奏于上,上亦感动,命内务府理其丧,入祀贤良祠。

  陈文恭裁纸临桂陈文恭公宏谋为冢宰时,掾吏日呈小折,陈于其无字处,皆裁取之。时方修则例,每卷批驳之小签,皆此纸也。又外僚书禀,率用红纸手版,陈答书讫,裁其衔名还之,余纸留作别用。

  李清时葛帐布衾李清时抚山左,薨于任。病笃时,t僚咸诣卧榻致问,见其葛帐布衾,宛然穷秀才风.口授遗折讫,勖属吏以作好官延世泽为词,遂坦然而化。

  金会川好俭吴县金会川按察祖静,平居多礼而好俭,尝语人曰:「惟俭可以惜福,惟俭可以养廉。」起居饮食,澹泊寡营,溽暑祁寒,不炉不扇,每日早起晚罢,向夜砚火荧荧,苦志明经不逮也。

  朱文正新年着棉袍褂朱文正公崖岸峻绝,一介不取,历官中外,无敢以苞苴进者。及陟正卿,清贫若寒素。某岁新年,值大雪,往贺裘文达公曰修,文达见其所衣为棉袍褂,乃曰:「范叔何一寒至此?某欲效古人以绨袍赠君。」即呼仆入内,取貂裘一袭奉之。急辞谢曰:「良友多情,固所深感,然朱某固一介不取,生平未尝失节。且貂裘亦仅壮观,若云御寒,则已着重棉矣。君不见道旁雪中尚有多数赤身僵卧者乎?彼与某,皆人也。某较彼已有天堂地狱之别,敢不知足!君盍以赠我者移赠若辈乎?」文达急谢过,曰:「君真道德士,当谨遵仁人之言。」急呼仆持貂裘付质,以质价购棉衣数十袭,至市给贫民。

  刘文定自叹俭陋刘慎涵,名纶,谥文定。少在尹文端公继善幕府,旋以乾隆丙辰宏博第一入词林。汪文端公由敦爱其才,兼重其度,晚年尤与相契。或尝以要事缮奏稿,夜半诣文定,请阅,文定起难 火烛,操笔点定。时仲冬寒甚,文定呼三公子具酒脯,而厨传已空,仅有白枣十余枚以侑酒,文定亦自叹俭陋焉。

  王文肃饼饵充饥王文肃公安国性刚毅,操守廉洁,屡历仕,贫如故。每早登朝,家不举火,偕幼子同舆往,入内进餐,惟市饼饵数枚,令其子坐舆中食之充饥而已。履懿王与之善,尝柚之,辞不受,曰:「忝在九列,不敢与王有所交结也。」

  嵇文恭膳无兼味嵇文恭公璜,晚年予告,常膳至不能具兼味。薨未一载,京师宣武门外懒眠胡同第宅属他姓矣。

  尹均饮豆汤乾隆朝,内阁典籍尹均性好俭,子内阁学士壮图,均好饮豆汤,月必数设,呼子若孙共啖,曰:「此吾乡味,若曹即富贵,慎勿忘。」与阁学同朝,父子入直,常共载一车。诸城刘文清公墉尝叹曰:「尹舍人可谓以清白遗子孙矣。」

  戴简恪粗服敝车戴简恪公敦元官司寇日,朝士呼为「破败书厨」,以其万卷罗胸而粗服敝车,外观极寒俭也。

  王述庵出无仆青浦王述庵侍郎昶读《礼》家居,以事赴姑苏谒巡抚,无从仆,至市雇肩舆。欲令舆夫投刺,舆夫呼之曰「老伯伯」,且曰:「此乌可胡乱为之?汝青浦人,大不知法纪.昨岁丁呆子到此,通报者皆获罪。谁则以几十文钱受谴责乎!速去,毋相累!」王因自赴号房通报,既见巡抚而出,舆夫遁矣,乃徒步回。

  翟咏参性俭而厚泾县翟咏参,字星文,家久落,轻财如故。性俭而厚,虽囊无一钱,时恻恻具嗟闵亩酪狻8甘诶囚靡唬严冬弗御,问之,曰:「见村人无絮袄者众,滋不安耳。」

  德瑛不具驷马尚书德瑛年六十余而官太常寺卿,又二十年始擢户部尚书,已八十余矣,与朱文正、王文端等作五老会,时人荣之。德貌清癯,性俭,官至司徒,家不能具驷马,人比之公孙弘。尝入直枢庭,其属吏告人曰:「他费不具论,即四时衣冠之赀,我公即未能具也。」

  李恭勤以俭矫俗乾隆辛卯,李恭勤公继福康安而督四川,时方用兵大小金川,思以俭矫俗,乃与僚u约,府州县无事,非公事不得至省,至亦有期限,届期必归,不得蓄音乐,不得侈宴会,不得饰舆马衣服。

  在官数年,未宴一客,属吏亦无置酒饮之者。一日,有新简成都将军抵任,则俟其眷至,馈以烧羊蒸豚,为佐家宴而已。署中届除夕,惟制饽饽无算,俟元旦朝贺毕,自布政司以下皆享之,佐以四肴,且同食焉。

  徐司马务为省约钱塘徐石船司马绍基为文敬公潮曾孙,文穆公本孙,润亭宗伯以煊子。乾隆中叶,官淮安同知。时江南全盛,淮上为河工人员所集之地,风俗浮夸,服食奢侈。司马体晏子国奢示俭之意,务为省约.尝与同僚会话,或言其Y敝,则笑曰:「帮虽敝,底子佳也,且不犹胜于徒跣而行者耶?」

  董文恪力矫华侈上元董文恪公教增以翰林入直军机,出为外吏,强毅不阿。任川藩时,俗尚华侈,董力矫之,务为俭约.每公宴,诫不用优伶。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