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习闻泰西父子别居之说,而何有于养,更遑言敬?

  吴士忍者,以贸迁致富,声色狗马之奉,穷极侈汰。有父名理安,则居,距五十里而遥,然仅岁时一问视,岁致银币十二圆而已。父垂老矣,穷年冻馁,几不能自存。一日,徒步五十里往叩其子之门,曰:「吾今欲自侪于犬马之列,而得汝养,可乎?」士忍不答,但留其晚食,俾一饱,与以镫,使笼烛而归.符稚仁极端之发财思想今之能养父也,固几已百不一觏矣,然养母者则犹有所闻,盖其寿较男子为长耳。且妇女本难谋生,垂老之年,尤不得不坐食,子之养母,亦大率出于迫不得已也。符稚仁者,父z矣,有后母吴氏,方少艾,为其父垂老所娶者也。

  稚仁以父无遗产,有怨言,一日,忽语其母曰:「儿不肖,家贫,无以奉甘旨,母又方盛年,盍及是时而自为计乎?」母不答。稚仁曰:「儿有二策。」母曰:「姑言之。」稚仁曰:「母而欲图长治久安也,其别嫁乎?不然,则有赵某、沈某、杨某、唐某、蒋某者,皆好冶游,以母之年,母之姿,何患不见容于若辈耶?且母亦优游自适矣。」母大怒而号。稚仁之意,殆欲于再醮之聘金,夜度之资费,可有所沾溉也。金奇中曰:「惟仁欲以后母易金,丧心病狂,诚狗彘之不若矣。」此亦发财思想极端之所表示者也。

  兄弟阋于墙吾国人民号称四万万,实合汉、满、蒙、回、藏及苗、瑶等族言之也。乃自种种革命之说兴,而昌言排满矣。然其警告大众之辞,或发言,或作文,又辄曰四万万同胞,是则满人亦在其列也。丹阳何陟封鹾尹锡诗闻而诧之曰:「既亲之为同胞矣,而又排之,若必欲剪除异己者。甚矣,其自相抵牾也!吾是以大惑不解也。」金奇中曰:「是固兄弟之阋于墙也,若有外侮,必能通力合作而御之矣。」

  妻专制妾共和青州陈少琴侨居于苏,有妻曰孙兰仪,杭人,世家女也。有妾曰王巧珍,苏人,乡农女也。苏农之女习田事,以天足故,杂男子力作,劳苦惟均,然此实有男女平权、男女平等之精义寓于其中,巧珍亦若是也。少琴娶兰仪之明年,偶至浒墅关,见巧珍力耕而美也,欲纳之,使女佣将意,巧珍之父阿瑞诺之,遂娶焉。嫡庶相处无违言,巧珍贤,兰仪亦不也。

  兰仪幼从宦,居其父之官廨十九年。父曰佩卿,任子得官,官气重,兰仪习之久,故其驭其下也,常寡恩而多威。巧珍固出自平民家者,则反是。金奇中曰:「此可以譬政体矣,兰仪专制,巧珍共和也。」

  积金为子孙金奇中尝言人之欲积金者为子孙耳,于己无锱铢之裨益也。汤颐琐询之曰:「君何所见而云然?」奇中曰:「晋之富室多藏镪,非储于窖也。F之于地,高如邱山,有自明以至于今者,子孙世守之,无或动,大盗至亦惟相对愁叹而已,不能取其毫末也,人因号之曰没奈何。苟非子孙者,则此没奈何之金,何以子又传子,孙又传孙乎?累代相传,其子孙绵延不绝,则此藏金者,亦即绵延不绝,乌得有所减乎?盖亦子孙各为其子孙之故也。」

  被催眠术催眠术者,能令人集注意识于一点,使成睡眠或丧心病狂之态也。初视为妖术,至十九世纪法国医士某用之以治病人,世始知重,近渐盛行,且及于我国矣。

  光绪庚子以拳匪肇乱,至使联军来华,劫盟城下,大辱奇耻,莫此为甚。国人至是宜若有所觉悟,发愤为雄矣。而朝野上下之人,乃犹昏睡不醒,或且冥行走,流连忘反,卧于积薪之上,处于漏舟之中,几无一人能瞿然惊醒,幡然改图者。徐新六忧之,曰:「是岂皆被施催眠术者所利用乎?」怀献侯曰:「不然,既无意识,曾何集注之有?冥顽一物,直木石耳,且鹿豕之不若也。」

  人似河马野蝙蝠兽类之体大者,跋涉维艰,大都不能迁徙,而体大则力强,无有顾忌,得有食物充足之地,足以养其躯,则安之不去矣。譬之河马,得有水及食物处,便即安居,不欲舍弃。非洲中部多长江大河,且地旷人稀,无猎户,河马成t而居,恒在芦苇丛生之水中,逍遥游玩,牝者且携其子负之于背,游戏水中,自以为闲适矣。野蝙蝠善飞,翼甚大,腹下有数囊,能蓄空气,其身轻而飞极速,然性不喜迁,居于幽黑之洞,久而不移其处,盖怀土也。金奇中曰:「观于此,而可以知国人之不能变法,有似河马、野蝙蝠也。」

  愿醉死不愿梦生王梧冈者,窭人子,幼而无赖,习木工,以建筑致富,积资十余万,时已中年矣。乃折节读书,不两载而通知大义,渐纳交于士大夫,久而与之习。尝博览报章,欲大有为,而所谓士大夫者辄尼之,乃喟然曰:「若是乎,斯人之不可与同t也!」于是无意世,而恣为淫乐,与宾客为长夜饮,饮醇酒,多近妇女。徐新六劝之,则曰:「吾将终老于是乡矣。醉生梦死,滔滔者皆是,此吾愿以醉死,不愿梦生也。」新六曰:「梦生何谓也?」梧冈曰:「不见世之行尸走肉者乎!」漏舟积薪,沈迷不悟,非梦生而何?」

  四书有十先生有为童子师者,一日讲《论语》,至「自行束修以上」句,曰:「小子听之,孔门弟子皆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