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念,乃以五龄之子易银币二十元,扶柩归里,谋葬焉。

  柴氏妇愿鬻身养姑历城西门外有柴氏妇,其夫贾也,频岁折阅,资尽不能养母,妇诘夫曰:「母与妻孰重?」夫曰:「母重。」「事夫与事姑孰重?」夫曰:「事姑重。」妇曰:「然则鬻妇以养姑乎?」夫泣,妇亦泣,邻人乃醵金遗之,妇卒不鬻。

  张大观拯母断手某岁秋,伊洛大溢,水破外堤灌城,汹汹有声,民皆避水于魁星楼,张大观者,亦奉母登焉。水撼急,楼倾,众皆溺,大观左手为楼石柱所触,腕折,不断如缕,血漂波赤,不顾,入奔涛求母。孙号救,大观叱之去。望见母髻露水中,得之,负出水。有老树横偃衢口,大观曳其断手,独以右手举母,骑树枝上,复泅而觅食以食母。母抚其断手而泣,佯慰曰:「儿手虽折,幸不创,母自爱,毋忧.」水退,负母归家,犹屏当衣食,是夜创重,竟死。

  蔡应泰护母柩蔡应泰母方死,而伊洛溢,水将至,以绳缚母柩,流转洪波中,相与上下,柩与手若两翼飞,瞬息八十里,下巩县神堤滩。神堤滩者,北邙山尾也。山横洛口,遏黄河,河涨,倒灌洛流,萦旋滩上。柩忽为沙拥,村民异之,以长钩引至岸,舁之上,蔡亦无恙。日将暮,闻邻村喧救两人,趋视之,其妻与子也。众嗟叹,醵钱送之归.杨璞襁母逃水伊洛水溢之年,杨璞者,与其弟奉母居,弟饶于资.璞懦且贫。水至,弟以筏载其妻逃北山,母呼之不应, 竟去。 璞怒, 弃其妻子, 襁母于背, 将浮沈。 抵北窑, 水势奔骤, 若有挈之者, 旋跃入大溜中。 山上人望之, 如鼋鼍大溃不沈, 亦下神堤滩, 村民救之登岸。 顷之, 有一妇人抱子漂下, 母遥望, 忽号曰: 「吾妇与孙也。 」拯之, 果然, 翌日归. 其弟舟将抵北山下, 山石崩, 压舟, 夫妇俱溺死。

  蒋少颖移居念母武进蒋树德,号少颖,幼孝母,及母年七十而寝疾逾岁,朝夕奉事,督其妇煮药,尝而后进,夜则与妇番宿递侍。严寒大溲,以身掖护之,使妇承之以器,终宵惕息,即倦,假寐而已,自寝疾至殁,未尝一日安枕也。后十余年,为光绪中叶,移居新厦,叹曰:「母在时,思得新屋以居,以贫故未能,今不及矣。」因泪下。

  中州丐殉母中州丐者,不知其名,亦不详其姓氏,人于中州道上见之,因之得称焉。年二十余,面目黧黑,鹑衣百结,奉母栖古寺中,日必市酒肉以归,不得钱,虽昏暮,犹膝行号于市。市人厌之,怒叱曰:「若贪酒,宜丐也。」曰:「以供母。」或有疑其罔者,潜侦之,则携酒跪母前,杂出余,陈之几,母少啖,则大喜;不食,则跪而泣且劝,呢呢若小鸟之反哺。或拊手歌唱,曳杖跳舞,或蹲地作沐猴舞,及鸡鸣犬吠声。母死,号泣三昼夜不绝声,里人怜之,集资殡焉。又号泣三昼夜,不食而卒。

  李明安鬻子养母李明安,嘉鱼人。有母,年逾六旬。妻刘民,亦贤淑,生一子,仅四岁.某年,以霪雨为灾,不举火者亘三日,李泣谓其妻曰:「势迫矣,母命促矣,奈何奈何?」妻曰:「今有一计,与其使母作饿鬼,遗恨终天,不如以此子售之于人。此子逃生,母命得保,岂不两全耶?」乃以子售之某船,得钱二十缗,以养母焉。

  王承基佣工养祖母济南西关有约承基者,年十五,父殁,祖母尚存,年八十矣。家贫,自知祖孙难以存活,因佣于修造工程处,日得工钱三百文以养祖母。

  毛胜孝母毛胜,上海人,父亡母老,无兄弟,平居无恒业,惟日取赢于博场以为生。然性孝,事每惟谨,与人争,母至辄解,或殴辱人,人诉之其母,母谯责之,亦俯首受命。里有新设药肆者,一日,肆中人方朝餐,毛顾肆主曰:「腹馁甚,可饭我。」肆主知其无赖也,为具餐焉。比暮又至,如是数日,肆主无如何,而毛益贪得无厌。自是而索鱼索肉,偶不应,辄汹汹,欲用武。一日,早餐稍迟,毛至,骂曰:「此时不饭,胡为者?」肆伙应之曰:「主人有家祭,稍迟耳。」毛盛气入,见肆主夜冠跪拜于地,遽怒曰:「过时不饭,而匍匐于此,是何状耶?」尽毁其祭器,大呼速具饭来。肆主不得已,为之具饭,饭至,不及半,掉臂去,盖又往博场矣。

  肆主至是积不能堪,就商于邻,邻人曰:「彼凶恶已极,无敢撄者。然其母甚贤淑,毛甚畏之,盍诉诸?」肆主乃往觅毛之居而往诉焉。扣户,有出应者,毛母也,遂尽以前事告。母闻之,亟为负荆,遣人觅毛至,严责之,毛俯首长跪无辞.母怒甚,执鞭重笞之数十,毛呜呜泣,不稍动。主人乃代为乞免,母乃叱毛起,戒以后毋得再犯,毛唯唯。肆主返,而毛之迹竟绝于药肆之门矣。

  其后,毛以事被控,县令欲发充极边,毛泣而告曰:「小人固当刑,有老母,不能供饔,是所痛耳。」令召其母至,曰:「子不肖,罔知法纪,自宜按律处置。」令曰:「若子能养若乎?」母曰:「能。」毛大声呼母救命,且曰:「儿今后誓不为恶矣。」叩头无算,母亦泣。令释之,毛亦由是不复作恶。毛有子曰南,始亦有父风,后得其姊夫劝导而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