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色,曾炎号泣于庭曰:「人孰无父哉!奈何独沮于我也?」左右为之请,太守亦鉴其诚,获如其请。曾炎遂即日上道,诣京师,伏阙上疏曰:「臣父县丞逢吉,不幸G吏议,谪戍辽阳,筋力就衰,不能执事。大母范,春秋u九十,旦夕想念,恐染霜露疾,无以遂其菽水之忱,终天之憾,或及其身。臣犬马之齿方殷,愿代父作劳,使其终养,虽即死,无恨。圣天子以孝治天下,惟哀矜焉。」疏入,穆宗恻然从之。

  曾炎乃易短衣,欣然就道,无难色。然体质啡酰不胜负任之苦,越十月,以疾z.临卒,谓吏役曰:「毋使父母及祖母知,恐伤老人心也。」曾炎通《毛诗》,善歌辞,赋性刚直,读古忠孝事,敛衽久之,且曰:「使曾炎生于其时,亦当若是。」遇友朋患难,舍身赴援,蹈汤火不辞也。卒年仅二十二。

  祝世乔寻父祝世乔,字子迁,江西人,神谷子也。方襁褓时,父远游,久未归,及世乔年十五,乃孑身远出以求之。历楚及秦,数濒于危。

  神谷精医术,楚有杨某者,德神谷之疗其疾也,思报之。及见世乔,亟欲妻以女,世乔泣辞曰:「父尚未见,敢言妻哉!」遂辞去。而秦西山高地寒,值严冬,皲瘃无完肤,自分必死。久之,乃遇父于西和县,相抱而泣,奉之至高陵,始卜室焉。世乔虽在穷途,读书不辍,后卒知名于庠序。

  郭孝子伏墓卫母浏阳郭孝子,村氓也。早孤,以力食于人,得值以养母。母畏雷,孝子因之不远出,春夏之交,故多雷,辄弃其所事以归,闻雷声,即持抱母,一日,母曰:「幸儿卫我,得无怖,若在九泉,谁卫我者?」孝子慰之曰:「母百年后,若逢阴雨,儿尝守母如母生时.」后母卒,葬毕,即宿墓旁。旁有小岩,可容一人,乃庐其中,晴则出,阴则守。每雷电交作时,即伏墓侧而呼曰:「儿在此,母无恐。」率以为常。

  马贼亦知教人以孝马贼出没奉、吉,以乘骑系铃,行时有声,故又曰响马.恣睢杀人,旅客遇之,辄无幸。阳湖恽某以省母南归,途遇长髯客四五人,怒马而前,喝令止,恽曰:「财帛恣君取之,但得生还见母,斯幸耳。」皆斥其诈言,欲杀之,其一独曰:「吾辈任侠,当教人以孝。彼以省母归,孝子也。」搜其箧,见有朱提五笏,取其三,以二还之,纵之去。

  刘某杀虎救母童子刘某,遂安人。年十四,采薪以养母。一日,自山中归,且行且歌,邻人奔告曰:「虎衔尔母去,犹歌耶?」刘大惊,弃薪而归,荷铁叉以出,走逐虎。及之,以叉籍其后,虎怒释母,还噬刘,张其口,呀呀然。刘以叉,中其腭,虎跃,刘亦跃,叉益进,贯其颐,乃u叉于地,虎口不得q,两前足在空际,不能用功,困甚,久之复跃,带又而仆。刘亦仆,起,亟负母归,呼邻人往视虎,则死矣。纳之官,官赐钱十万,母伤不甚重,药之而愈。

  冯竹儒归父榇苏松太道冯a光,字竹儒,广东南海人。以举人从曾文正、李文忠军,历保同知,总办江南制造局。留心经世之学, 设局译瑙书数十种, 又购明代实录置于广方言馆. 造第一轮船成, 欲乘之以环地球, 志甚壮也。 父玉衡先以事戍伊溃 同治壬戌, 卒于戌所。 同人陷伊溃 竹儒方从文正于安庆军次, 告假往求遗榇。 出归化城, 历蒙古草地, 至古城子不得进, 恸哭而反。 光绪丙子, 左文襄定伊溃 竹儒已官观察于沪, 求解官, 再往访柩。 奉旨, 赏假一年, 不必开缺。 时回疆虽定, 道路犹梗, 非商贾不能往。 竹儒之从父祖雨澍, 乃诡为贾服装, 先发, 竹儒随其后。 祖雨澍果得玉衡柩于伊拦愣义园, 载以东反, 竹儒遇之于安西州, 扶柩归葬, 至江宁龙江关, 疾作, 抵上海而卒。

  方竹儒之归也,中途,有旨寄谕疆臣:「冯某不论行抵何处,着即入都引见。」盖将大用也。

  傅氏女殉父傅氏女,湖南人。幼从其父宦于中州,父甚爱怜之。年十六而嫁,已首途矣,父自送之数十里外,将返,解所衣半臂授之,曰:「途中以此御寒。」既嫁,夫妇甚相得,又柔和,善事其舅姑,一家无间言。已而其父死,舅姑秘不以闻,夫告之,女大恸,舅姑争慰藉之,女曰:「蒙舅姑过爱,新妇敢不自爱乎?」乃止不哭,然不数月,竟奄然而死。死后有小婢言女于密室中悬其父所与半臂,向之而拜,拜已,辄饮泣,良久始出。对舅姑,则愉色婉容,仍如平常,其在幽闲无人之所,未尝不涕泪横集也。

  马氏妇孝姑马氏妇.湖南人。其姑病且死,泣曰:「姑妇二人相依为命,设不可为讳,则新妇茕茕何所依?形单影只,亦就死耳。」姑曰:「汝勿忧,我死,且为鸟,仍与汝居。」已而姑死,果有鸟止于室中不去,时集于其妇之怀,乃日以米饲之。至月余,妇泣而祝曰:「姑悯我孤苦,化鸟,以卵翼我,甚善,然我心何安?请自便。」祝毕,鸟去,不复来。

  史氏妇鬻子葬姑高密史立言以家贫故,率妻子奉其母出外谋生。至莱阳,母病殁,遂厝柩于庙,属妻居烟台暂待,而自赴吉林谋生。妻以姑柩未葬,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