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漠河之金矿,西川之机器局,皆由雪村擘画规制,以是购机选匠,莫不合度,为远近所宗仰也。

  徐仲虎制军用品徐建寅,字仲虎,寿之仲子也,从寿精研理化制造之学.寿与华蘅芳谋造黄鹄轮船时,苦无法程,日夕凝想,仲虎累出奇思以佐之,黄鹄遂成。旋于上海制造局助成惠吉、操江、测海、澄庆、驭远等船,及以道员奏留湖北候补,乃督办保安火药局。时外洋火药不入口,鄂督张文襄公之洞虑告匮,仲虎慨然任之,指授众工,自造机器,摹仿西制,越三月告成,燃放比验,与来自外洋者几无以辨。

  汉阳故有钢药厂,制造棉药,嗣因洋工离厂,成药无期,文襄复檄仲虎兼办.仲虎感知遇之隆,忘危机之蹈,期取材本地,以免仰给于外人,日手杵臼,亲自研炼。光绪庚子春,造成棉质无烟药,试验之,可与外洋之药相仿,至是而喜可以大造也。日督工人,自为指授,乃于配合时,药燃而轰,遂遇害,同殉者员弁工人凡十六,肢体均裂。功在垂成,身忽惨殉,是可伤已。此二月十二日事也。

  华若汀制军用品咸丰辛酉, 金匮华若汀太守蘅芳从曾文正公于安庆军中, 领金陵军械所事, 与徐寿绘图, 自造黄鹄轮船一艘, 推求动理, 测算汽机, 实为我国自造轮船之始。 同治初, 文正奏设江南机器制造局于上海, 则为之建筑工厂, 安置机器焉。 制造局之火药厂设于龙华, 若汀监理之, 自制镪水以节漏 , 朝夕巡视。一日,将至研药厂查工,途遇西匠,立而小语,轰然一声,烈焰上腾,相距u数武耳。以隔墙坚厚,幸免于难,然卒不以是恐怖而巡视少懈。

  若汀之在天津东局也,驻德使臣购归新式试弹速率电机一具,译者莫知其用,若汀以微分之理解之,理明而用亦明。其在天津武备学堂也,德国教习购得法越交战时所用行军t望之已敝轻气球一具,欲令学生演习试放,而教习居奇,久之而功不就。若汀乃督工别制一径五尺之小球,用镪水发轻气以实其中,演放飞升,观者赞叹,德教习内惭,工遂速竣。

  汉冶萍制钢胡寄尘曰:光绪初,恭王奕欣柄国,创自建芦汉铁路之议.时张文襄公之洞督粤。谓必先造钢轨,又必先办炼钢厂,乃先后电驻英公使刘芝田中丞瑞芬、薛叔耘副宪福成,定购炼钢厂机炉,委之英机器厂名梯赛特者,令其承办.梯厂中人答之曰:「欲办钢厂,必先将所有之铁石煤焦寄厂化验,然后知煤铁之质若何,可炼何种钢,即可以配何样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未可冒昧从事也。」薛据以复张,张大言曰:「我国之大,何所不有,岂必先觅煤铁而后购机炉?但依英人所用者,购办一分可耳。」薜以告梯厂,厂主唯唯而已。盖其时,张虽有创钢厂之伟画,而煤在何处,铁在何处,固未遑计及也。张在粤督任时,创议设厂炼钢,意欲位置于粤东,迨机炉已定,而调任两湖。继两广之任者为李筱荃制军瀚章,不以办厂之议为然,而所购机炉瞬将运华,乃议移厂于湖北。会盛杏荪尚书宣怀以事谒张,言及近议炼钢,尚无铁矿,盛乃贡献大冶铁矿于张,而移厂湖北之议遂定。大冶铁矿者,于光绪初发明于盛雇之英矿师某,盛以廉价得之,不知其可宝,故举而赠之不惜也。

  张既得冶矿,乃择建厂之地,有议设炉于大冶者,张嫌其照料不便,久之乃得地于龟山之麓,襟江带河,形势虽便,而地址狭小,一带水田,不得不以巨资经营之。又各处寻觅煤矿,四出钻掘,如大冶之王三石、道士、康中等,最后,乃得马鞍山煤矿,所费又不资.既得煤矣,不知炼焦,又悬赏征求炼焦之法。掘地为坎,终日营营,而不知马鞍山等处之煤,灰矿并重,万不合炼焦之用。不得已,乃购德国焦炭数千吨,与马煤所炼土焦搀合。巨舶载来,宝若琳琅,自始至终,实未炼得合用生铁一顿,而钢轨更茫无畔岸矣。

  当张请款设厂时,谓得银二百万两即可周转不竭,户部允之。至款尽而铁未出,计臣责言,日以拨款为难,左支右吾,百计罗掘。自光绪庚寅至丙甲止,凡耗母财五百六十余万两,其中马鞍山及各处煤矿耗数十万,厂基填土耗百余万.厂中共享洋员四十余人,华员数倍之,无煤可用,无铁可炼,终日酣嬉,所糜费者又不知凡几。官力断断不支,于是有招商承办之议.会盛以某案事,奉旨交张查办,张为之洗刷,而以承办铁厂属之,盛诺,集股一百万两冒昧从事。初以外国焦价太昂,改用开平焦,然每吨尚须银十四两,成本太巨,知非得廉焦不能办.又四出搜觅煤矿,据矿师报告,谓萍乡之煤足合炼焦之用,验之而信。遂又集股一百万两,开挖萍矿,既得煤矣,居然炼成钢轨。而各处铁路洋员化验,谓汉厂钢轨万不能用,以其含磷多,易脆裂也,费千回百折之力,而所制之钢不能合用。其时盛所招商股二百万宝已罄尽,所负之债倍于股本,焦急无策,乃礼聘李一琴郎中维格到厂,筹划补救之法。李谓非出洋考察不得实际,盛允之。遂携大冶矿石、萍乡焦炭及铁厂所制钢轨零件偕洋员彭脱赴欧,由英伦镝铁会介绍会员中一钢铁化学名家,将冶矿萍矿化验,谓二者均系无上佳品,可以炼成至佳之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