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谓之为京城四大。盖都中富人出殡,升棺夫有多至六十四或七十二人者,杠之巨,亦无伦比,盖以表示其阔也。袜店门首,往往悬一巨袜,以为招徕。窑子者,都人以呼妓院,盖妓女阅人既多,为广大教主也。

  都人不谈国事京师酒馆之各室,每有一红纸条揭于柱,上书四字曰:「莫谈国事。」虑有御史适在隔室,据所传闻,登之白简也。且或有言侵犯亲王、贝子、贝勒及宗室、觉罗,至有后患耳。

  柳边俗尚昔年行柳条边外者,率不裹粮,遇人家,直入其室,主者尽所有出享。或日暮让南炕宿客,而自卧西北炕,马则煮豆麦v草饲之。客去,不受一钱.他时过之,或以针线荷包赠,则又煎乳猪鹅鸡以进.其后则仓卒一饭或一宿,尚不计值,再宿必厚报之。而居者非云贵流人,则山东西贾客,类皆巧于计利,于是非裹粮不可行矣。然宿则犹让炕,炊则犹樵苏,饭则犹助瓜菜,尚非内地之人所能及也。

  俗尚齿,无贵贱之阶级,呼年老者曰玛法。玛法者,汉言爷爷也。呼年长者曰阿哥。新岁相见,卑幼于尊长必长跪叩首,尊长者坐而受之,不为答。首必四叩,至三,则跪而昂首,若听命者然,尊长以好语祝,乃一叩而起,否则不起也。少者至老者家,虽宾,必隅坐随行。出遇老者于途,必鞠躬垂手而问曰赛音。赛音者,汉言好也。若乘马,必下,俟老者过,老者命之乘,乃敢避而乘。宴会,必子弟进食,行酒不以奴仆,客受之,亦不酢。往来无内外,妻妾不相避,年长者之妻呼为嫂,少者呼为婶子,若弟妇.卧时,头临炕边,足抵窗,无论男女尊卑,皆并头.以足向人,谓之不敬。惟妾则横卧其主之足后,否则贱如奴隶,亦忌之。其头不近窗者,盖天寒,窗际冰霜晓且盈寸,近则衾n常为寒气所逼,致不干,故头临炕边,亦不得已也。炕皆外高内低,但不甚阔,人稍长,便须斜卧矣。

  吉林俗尚吉林之俗,枕衾被褥必逢秋始浣濯,乎时虽气味腥膻,不之顾也。

  婴孩栖以摇篮,不置诸地,以索悬之,泣则扶而荡漾于空际.至鱼皮鞑子多束缚襁褓儿悬诸林木间.女子平生沐浴仅三度,即初生一度,临嫁一度,濒死一度是也。

  婴孩初生,枕以硬枕, 「 枕实以豆。」 务平其后脑骨,以硬起欠美观,习俗然也。燕、鲁人之流寓者,亦多染此习。

  炎夏甚热,虽亦挥扇纳凉,然卧土炕者,仍烘火不辍.盖冬日之烘火以御寒,夏日之烘火以湿也。甚至席焦背赤,一若炮烙横施,非此不能安寝焉?否则背脊痛矣。

  合家尊卑老少长幼男女共寝一炕,虽外来之亲友,假宿之孤客,亦无上下之别.且卧必赤身,故相率不燃灯,中上之家,则稍施以间隔。

  吉林多炕集,用代薪炭者,均栋梁材,而区区竹头木片,竟有用以代手纸而去秽者。

  妇女足镶鞋,底层三寸许,着衫及踝,而两端不开, 「 无衣叉。」 顶盘高髻,惟手握三尺烟筒,频频吸之。

  宁古塔以文人为贵宁古塔之满人,呼有爵而流者曰哈番。哈番者,汉言官也。而遇监生生员亦以哈番呼之。盖其俗以文人为贵,文人富则学为贾,贫而通满语,则代人贾,所谓掌柜者也。贫而不通满语者则为人师,师终岁之获,多者二三十金,少者十数金而已,掌柜可得三四十金。

  山东沿海俗尚山东即墨以南,民贫俗俭,仅以茅舍蔽风两,未见有广厦大屋如南方者。其人诚实不欺,服官吏之役,虽劳不怨。惟恋乡心甚切,以耕渔畜牧为业,罕有出外经商者。其北则民风狡猾,海阳尤甚,然长于经商,故商于京、津、旅、大者颇多。

  甘人租妻雍、干以前,甘肃有租妻之俗。盖力不能娶而望子者,则僦他人妻,立券,书期限,或二年,或三年,或以得子为限。过期,则原夫促回,不能一日留也。客游其地者,亦僦之以遣岑寂。立券书限,即宿其夫之家,不必赁屋别居也。限内客至,夫辄避去,限外无论。夫不许,即某妻素与客最笃者,亦坚拒不纳.欲续好,则更出僦价乃可。

  甘人重视饯别祖道设饯,人之常情,而当康熙时,甘肃人规之为尤重。宦游南去,贾客东归,率皆携挈樽,招邀放郭外之荒墩古戍间,红毡密地,毳帐如鳞,人围马住,颇极缠绵.更时有密识妖姬,牵驴道左,偷啼背面,送面添杯。行者停车助其叹悼,登高望尽,惘惘归途,此亦边人之善俗也。

  吴俗前后有三好苏州长、元、吴三邑之人习于安逸。王文简公士祯尝谓其俗有三好:`马吊牌,吃河鱼,敬五通神,虽士大夫不免,恨不得上方斩马剑诛作俑者。其后则缙绅又有三好:曰穷烹饪,狎优伶,谈骨董。三者精,可抵掌公卿间矣。五通神自苏抚汤文正公斌焚毁后已绝.马吊好者益众,惟河鱼食者尚少耳。昔叶庵因食河致病,陈其年尤酷嗜,在天津食之中毒,面目悉肿,不可辨识,皆烹制失宜所致也。

  苏乡妇女之俭勤世以苏俗为奢惰,实仅指城市言之耳。若其四乡,则甚俭且勤,妇女皆天足,从事田亩,杂男子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