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则粉白黛绿者称贫出,环立客前。客指定当意者一人,即入其室,出瓜子、水果以相饷,谓之装干湿,给一圆。明日往,可不需资。又明日往,则转局,盖仍装干湿,仍给一圆也。若于移茶后,越三四日而始再往,则即转局。此后应否给资,皆视其有无水果为断。惟朔望有必装干湿之例。开果盘,普通十二圆,吃酒须十二圆,碰和与长三同。

  光、宣间,幺二生涯锐减,以出局之资昂于长三,且朔望必装干湿,故皆望望然去之。于是有六跌倒之说,谓虿付银币六圆,即可留宿,不必植立而使其身倒下也。或以询丹阳何陟封鹾尹锡诗六圆计算之法,陟封曰:「移茶一圆,转局一圆,夜厢「幺二以下之妓留客住宿,曰夜厢。长三无此名词,虽留客亦惟以借干铺为名也。」二圆,下脚二圆,合计之则为六。」盖已删去叫局、吃酒、碰和之费矣。

  幺二妓院每于重九前后,设菊花山,嬲客置酒以为乐。

  同、光间,有曰草台者,房栊深邃,被服丽都。客至,则调片簦供瓜果。茗杯甫进,而粉黛杂陈于前。客意有属,即可定情,e柳眠花,顿成鸳梦。虽春风一度,各自东西,亦未尝不可慰牢愁,娱羁旅也。其夜合之资及他事,率递减于堂名一等,故冶游而惜费者,往往舍彼就此。

  私局之为地也,至闲静,亦同、光间有之。未必家有厨娘,每燕会,辄沽酒市脯于外。而帷帐衾n,务必精洁,花朝月夕,佳客过从,煮茗衔杯,略有风趣。光绪初,城中多至三百余家。

  城中逆旅,率藏丽姬,若惬客意,即荐枕席,宾至如归,遂有室家之乐,谓之花寓,同、光间有之。至光绪中叶之旅馆,虽有流妓寄居营业,客可前往,然非居停主人所蓄之钱树子也。

  沪上商业中人,于凡营业之未入行者,曰野鸡,轻之之辞也。久之而妓女亦有得是称者,以有卑于长三、幺二也。自光绪中叶以后,若辈之多,以汉口路、南京路、福州路之西为最,t雌粥粥,蹀躞路隅,夜漏三下,犹执途人而语之曰:「盍就宿侬家乎?」又有自炫于茶肆者。此与明代之扬州歪妓,法国巴黎之市娼,无或异也。

  客之游野鸡妓院者,或偕之往,或自叩门。初至,必装干湿,酬以银币一圆。明日又明日往,可不出资,以俗有一局三茶围之说也。装干湿,即打茶围也。惟第四次必转局,亦给一圆,此后则惟遇朔望始有之。若于初次装干湿后,越五六日而始再往,亦必转局,以隔日稍久未必相识故也。至若为所强拉而入门,不惬客意,小坐即行,茗至不饮,可给以银币二角,谓之坐房间钱。

  客之宿于野鸡妓院也,夜厢费为银币一圆半至五六圆。若在深夜十二时后,过客稀少,雨雪交加,而遇哀鸣求偶者,则一圆二角绰有余裕,以俗本有「准准足足,一圆二角」之说也。客或短衣褴褛,即不及一圆,亦有之。然于宿费之外,则有下脚费约数角,点心费约数角,少者各一角。越日客起,如需点心,可自出资以购,惟亦须有以饷之。

  夜厢之外,在昼曰日厢,在薄暮曰黄昏厢,俗皆谓之曰关房门。其资费大率为一圆,而仍须下脚。草草了事,匆匆出门,明日相逢,即视如路人矣。

  野鸡妓院无吃酒之例,仅可小酌便餐,但约计需钱若干,如数与之,使其婢媪出购,俾得稍有沾润而已,不必另给资也。且以不吃酒,遂无出局之例。至于碰和之费,则上等者为银币十二圆,次之则八圆、四圆、二圆、一圆、八角。八圆以上有和菜相饷,四圆、二圆有点心,下此则惟茶与水烟。

  野鸡妓院之虐待讨人也,或有虚夕,则鞭挞随其后,甚至如问官之高坐堂皇,鸨妇高踞于上,讨人战栗于下。叱之来则来,命之跪则跪,当用刑时,哀号呼痛之声,惨不忍闻,且必严戒之曰:「汝若诉诸客,必立置汝于死。」故虽身受剧刑,无敢或言。其出入也,必有一二人尾诸后,盖恐其惧而逃也。且又迫使未成年之雏女强令接客,故常有一度春风,至数月不能举一步者。至于病骨支离,而犹令植立于风雨中,半夜鸡鸣,不容稍憩,以致病剧而遂不起者,则更比比皆是矣。

  名媛赁居僻地,自称住家,俗谓之曰住家野鸡,同、光间已有之。往来狎客,不过数人,无门庭喧沓之扰,唱曲o筝,捧觞调糁事,皆不屑为,其恃娇尚奢,颇有邀人傅粉不自着衣光景。至光绪甲申以后,若有人介绍,即可得门而入。其规则与普通野鸡略同,所异者不上茶楼,客至不装干湿耳。每往辄给银币一圆,与之审则不拘,夜度资亦较昂。

  同、光间,沪城僻巷各烟馆,以售鸦片为名,率以女子调食。客入,以百钱赠,若留宿,亦须饼金。至光绪中叶,则惟南市沿浦江之鸿升码头一带有之,恒嬲客多吸,顷刻可七八盒。而公共租界之福州路、北海路、宁波路,亦有类此之烟馆,俗曰过夜烟间。开一灯,银币三角钱二十文。无家之流氓,辄开灯以待天曙。女子不为客调烟,惟周旋其间,如文君之当垆然,亦留客。自明令禁烟,皆歇业矣。

  花烟间为沪妓之下等者,以江北人为最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