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曹滋愧矣!此人不可予处分,少迟人对,当保全之。」恭唯唯。及入对,德宗欲加严谴,恭婉切陈论。德宗曰:「寇连才何为而杀也?」恭奏:「寇某内臣,不应干事,御史乃谏官,未可一例而论。」德宗意稍解,徐曰:「朕亦何意督过言官,恐圣慈或不怿耳。汝曹好为之地,但此后不许再言此事可矣!」于是枢臣于原折内片陈,略谓「该给事中冒昧渎奏,亦属忠爱微忱,臣等公同阅看,尚无悖谬字样,可否吁恩免究」云云。疏留中。旋闻车驾恭诣请安,面奉懿旨,御史职司言事,予何责焉。王大臣面奉谕旨,此后如再有人妄言,侥佯尝试,即将王鹏运一并治罪,王大臣钦遵传谕知悉。自是以后,虽驻跸颐和园,而慈驾还宫,亦较早矣。

  荣文忠谏止木瓜款荣文忠公禄尝为内务府大臣,一日,德宗命提库帑五百两市木瓜。荣奏各宫陈设木瓜,所司悉已供进,即欲添购,何须如此巨款。上怒曰:「汝欲靳吾用钱耶?」荣顿首曰:「内府度支出入,毫厘皆须簿记,未便无名提拨也。」上为之霁颜,寝其命。

  奕p谲谏孝钦后淳郡王奕p为宣宗之子,喜滑稽。孝钦后训政,王欲有所献,而二内侍索贿,无则阻之。王怒,乃手持黄花鱼一盘,献诸孝钦.孝钦问:「何自携来?」王曰:「二内侍索贿,臣无有,故手持以来耳。」孝钦大怒,乃罪二内侍。

  孝钦喜听说书,说者语渐不驯雅,王恶之。乃袒背盘辫于顶,口唱《十不闲》而入,内侍大骇。《十不闲》,京师里巷小儿所歌之曲也。孝钦曰:「醉矣。」命人扶出,后遂辍听。

  某学士劾徐用仪某学士有陈奏,折皆封口。旧例,凡封口折,虽军机大臣亦不得私窥一字。学士偶捧章,SS入,为徐用仪所见。徐诘之曰:「汝今日又是封口折,果劾谁?」学士厉声曰:「汝不须问,总有汝在其中。」未几,徐奉指出军机,乃知学士前言,非虚语也。

  昌寿公主婉谏匡正恭王女昌寿公主,当孝钦后训政时,恒出入禁闼,颇能以婉谏匡正。一日,公主侦知孝钦制一艳色衣,从容言曰:「曾在某处见一织品,材料颜色均绝佳,拟制衣进御,以非祖制而罢.」孝钦默然。

  德宗即位,恭王家人皆嫉之,公主力顾大局,时左右德宗。说者谓德宗不被废,公主之力也。且以时与裕庚之女德龄游,故得稍习外事焉。

  刘赶三谲谏京伶赶三儿,刘姓也,善谲谏.光绪戊戌垂帘后,一日,饰皇帝,将据座,忽吊场而言曰:「汝看吾为假皇帝,尚得坐,彼为真皇帝者,长日侍立,又何尝坐耶?」自是以后,德宗觐孝钦,不植立矣。

  宓昌墀奏陈毋忘在莒汉阳宓孑公,名昌墀,光绪丙子举人。大挑知县,分发山西,署某县篆,直隶入山西境之第一站也。庚子拳匪之变,德宗奉孝钦后仓卒西巡,两宫入境,宓仅以白饭黄鸡进献,孝钦颇不悦。次日召见,将痛斥之,而宓先伏地大哭,历言近年种种政治之不良,又信任乱民,致酿巨变,以后求皇太后、皇上须励精图治,屏绝奢华,以示毋忘在莒之意。后以其言戆直,怒甚,立命革职,将予以重惩,德宗婉言解之,乃驱逐回籍。帝又潜赐白银三百两,始踉跄逃归.王先谦劾李莲英王益吾祭酒先谦之督学江苏也,名与黄漱兰侍郎齐,外间传其实贿李莲英而得此差。既瓜代,虑名为李污,乃疏劾之,并谓并非真阉,词颇秽亵.孝钦后览奏,震怒,解李衣而众示之。遂以是罢归,然王之直声,动天下矣。既出京,李尝语人曰:「吾阅人多,从未见如王之狡者,昏暮而乞吾怜,明白而攻吾短,彼谓可以掩其过,吾谓适以彰其丑耳。南人多诈,王其表表者乎!」知之者则曰:「李既衔王,故以是损其誉也。」

  赵尔巽尚欲有言川督赵尔巽为御史时,戆直敢言,后以石阡府知府外府,请训。孝钦后曰:「汝今后尚欲有言否?」赵对曰:「奴才尚欲有言,当请都察院代奏。」临行,果由都察院代呈封奏二件:一言时政;一谏孝钦.光绪辛丑回銮,擢山西巡抚,入对,孝钦曰:「此次之变,是我用人不当,皇上本欲殉社稷,亦因我牵累未决,如天之福,不意我君臣复得相见于此。」言罢大恸,赵亦叩头呜咽良久。孝钦曰:「此次到山西,当如何办法?」赵曰:「奴才当先办理交涉事件,使民教相安,一面练兵防匪,保卫地方。」孝钦称善。最后复问曰:「汝从前屡次具奏参我,是受何人指使?」赵对曰:「奴才从前误采风闻,不知我太后圣明如此。」孝钦大笑。

  安维峻劾李文忠御史安维峻在都,有殿上苍鹰之目,尝列款纠参李文忠公鸿章,留中不发.李久在天津,未尝识安面,一日陛见,在朝房小憩,适安从容入,李私问苏拉曰:「此何人?」安闻之遽曰:「我即参君二十款之安维峻也。」李唯唯。

  边宝泉劾李文忠光绪中,李文忠督直隶时,以麦秀两歧入告,御史边宝泉劾之,有「阳为归美于朝廷,阴实自誉其政绩」之语,文忠致函谢过焉。

  徐致祥痛论时事德宗于臣工奏疏,有足为国家法者,辄置案头,以时展玩。嘉定徐季和侍郎致祥言事颇戆直,孝钦后外优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