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贴为上,盖不若文剧之从容,得有临时商n之余地也。

  武剧以有武生为主,以有情节者为贵.如《恶虎村》、《落马湖》、《盗御马》,皆以说白胜,不专专于互相厮打也。其最难者,以《挑华车》、《长坂坡》二剧为最吃力,场面太繁,身段太多,说白牌唱,干戈挥舞,一人精力有限,往往一出未终,汗下如雨矣。

  武生之腰胫,必自幼练成,及长,仍日有定程,时时演习,乃能转折合度。或凌空如落飞燕,或平地如翻车轮,或为倒悬之行,或作旋风之舞。以王梦生所见于京师者言之,其人上下绳柱如猿猱,翻转身躯如败叶,一胸能胜五人之架迭,一跃可及数丈之高楼,此种柔术,殊不多觏.要之,剧场所必不能无者,则两两挥拳,双双舞剑,虽非技击本法,然风云呼吸之顷,此来彼往,无隙可乘,至极迫时,但见剑光,人身若失,为技至此,自不能不使人顾而乐之。他如掷棍、抛枪、拈鞭、转锏,人多弥静,势急愈舒,金鼓和鸣,百无一失。而且刀剑在手,诸式并备,全有节奏,百忙千乱之际,仍不失大将规模,非如近今武角,仅以多翻善跃为能,气粗以横,不可向迩也。

  趣剧以丑为主,以活口为贵. 「 见景生情,随机应变,谓之活口。」 往时著者,如《连升三级》,最为丑角难题.每遇科举之年,各班必演此剧,场后题出,以用趣语解释三题,联为一气,最为悦听。其强为穿插处,真有匪夷所思者,不得谓梨园中无隽才也,他如《拾金捉夫》等,亦皆丑角专剧。与贴配者,则秽剧多矣。

  秽剧以贴为主,以不伤淫为贵.内分四种,一专尚情致,一专尚淫凶,一以口白见长,一以身段取胜。甲种如《闺房乐》、《得意缘》,尚不涉于淫秽.其次则《卖胭脂》、《拾玉镯》,斯近荡矣。乙种如《杀皮》、《十二红》、《双钉计》、《南通州》,皆淫凶不可向迩,在所宜禁。丙种如《坐楼》、《翠屏山》、《闯山》、《查关》等剧,皆以说白取胜,此种品格略高,稍加改良,固可人意者也。丁种如《马上缘》、《小上坟》,皆看身段步法,在顽笑戏中别为一类,此亦无伤大雅者。惟《马上缘》之脸儿相偎,《小上坟》之其欲逐逐,则宜略留分寸耳。

  新戏

  新戏至光绪时盛行,实即周,秦时代优人之所为,专取说白传情,绝无歌调身段,以动合理趣为贵,以事完首止为佳。不嗜歌者视之,如真家庭,如真社会,通塞其境,悲喜其情,出奇新生,足动怀抱。是以自东瀛贩归后,所在流行,感动人心,日渐发达,是亦辅助教育之一种,有其举而莫敢废者也。我国开发最早,自六朝以后,歌舞怡情,故每言戏,必偏重音乐,美术一途,无专以说白扮演胜者。而蜀中春时好演《捉刘记》一剧,即《目莲救母》陆殿滑油之全本也。其剧至刘青提初生演起,家人琐事,色色毕俱,未几刘氏扶 矣,未几刘氏及笄矣,未几议媒议嫁矣,自初演至此,已逾十日。嫁之日,一贴扮刘,冠帔与人家嫁新娘等,乘舆鼓吹,遍游城村。若者为新郎,噎者为亲族,披红着锦,乘舆跨马以从,过处任人揭观,沿途仪仗导前,多人随后,凡风俗宜忌及礼节威仪,无不与真者相似。尽历所宜路线,乃复登台,交拜同牢,亦事事从俗。其后相夫生子,烹饪针黹,全如闺人所为。再后茹素诵经,亦为川妇迷信恒态.迨后子死开斋,死而受刑地下,例以一鬼牵挽,遍历嫁`路径。诸鬼执钢叉逐之,前掷后抛,其人以苫束身,任并穿入,以中苫而不伤肤为度。唱必匝月,乃为剧终.川人恃此以祓不祥。与京师黄寺喇嘛每年打鬼者同意。此剧虽亦有唱有做,而大半以肖真为主,若与台下人往还酬酢,嫁时有宴,生子有宴,既死有吊,看戏与作戏人合而为一,不知孰作孰看。衣装亦与时无别,此与新戏略同,惟迷信之旨不类耳。可见俗本尚此,事皆从俗,装又随时,故入人益深,感人益切,视平词鼓唱,但记言而不记动者,又进一层,具老妪能解之功,有现身说法之妙也。

  串戏

  俗谓演剧曰串戏,其言始于明。明彭天锡串戏妙天下,多扮丑簦千古之奸雄佞幸,经天锡而心肝愈狠,面目愈刁,口角愈险是也。

  反串

  反串为戏之最无味者,如旦改唱生,生改扮贴,拿腔作势,直反常为妖,然社会好奇,往往以此为乐。

  咸丰中叶,京伶于三胜每遇新角对演,必反串以难之。尝因某伶演《法门寺》,某伶未至,台下观者急不能待,斑主乃乞三胜饰赵琏.然三胜,武生也,忽扮须生,众哗然。三胜出台,乃长歌一曲,听者亦皆击节焉。

  谭鑫培去须作丑,扮《盗魂铃》之八戒,田际云挂须为生,唱《让城都》之刘璋,以示贤者之无所不能,偶一游戏,未为不可。鑫培唱秦腔,能学元元红, 「 老元元红,光绪中叶已殁,秦腔中之圣手也。」 际云唱西皮,能学汪桂芬,固亦煞是能事也。

  说戏

  说戏云者,以此伶所能,告之彼伶之谓也。盖戏中忽缺一脚,欲某伶充数,或贵官特欲令演,而适非所习,故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