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其国。复谒王同游,意迷精丧,请化人求还。既寤,所坐犹向者之处,侍御犹向者之人视其前,则酒之米清,肴米目弗。王问所从来,左右曰:王默存耳。穆王自失者三月,复问化人,化人曰:吾与王神游也。形奚动哉!予然后知唐人所着《南柯太守》《黄梁梦》《撄桃青衣》之类,皆本乎此。
  定中神游
  【容斋四笔】
  张天觉,在荆南与章子厚之子致平一帖云:老夫数数梦见先相公语论如平生,岂其人在天仙间,而老夫定中神游或遇之乎?
  飞空行游
  【夷坚攴】
  云无湖项国华生,八九岁时恶疮生于臂,时医疗弗效,遇一道人,阔口多须,身长七尺,父讶其异,迎揖之,道人驻视曰:何不教服四服汤,前执儿手,嘘呵按熨,父将邀入饮之酒,固辞,翩然而去。父用所戒,即治此药服之,逾三年疮如初时,然药不辍于口。方春日户外杨柳成行,一鸟鸣其上,儿望欲取之,而高不可升。此念才起处觉身轻乎羽,已在柳梢,自是益以趋捷,意之所如无远近立到。常腾超太空,其高无际,鸾鹤之飞亦在其下,恐太高则入杳冥,将不能反虑,贻亲忧而父母未之知也。会上元夕,所亲戏之曰:我闻汝能飞空行游,今夜宁国府极好灯,何似去一看?儿叹曰:此固不难,超然蹑虚,疾如鸟翼,三鼓后还家,备说所见,某事其技,它日验之而信,疮亦愈,至十六岁娶妻始不能飞。
  采真之游
  【庄子】
  《外篇》:天运古之至人假道于仁,托宿于义,以游逍遥之墟,食于苟简之田,立于不贷之圃,逍遥无为也。苟简易养也,不贷无出也。
  古者谓是采真之游。
  【宋华镇云溪居士集】
  上发运蒋龙图书古之人,采其真以内游,藏其用以后物。
  内游
  【元郝经陵川集】
  《内游》:昔人谓汉太史迁之文,所以奇,所以深,所以雄雅健绝,超丽规越者,非区区于文字之间而已也。迁生龙门,耕牧河山之阳,南浮江淮,上会稽,探禹穴,窥九嶷,浮于沅湘,北涉汶泗,讲业齐鲁之都,过梁楚,西使巴蜀,略邛笮昆明,还于河洛,能尽天下之大观,以助其气,然后吐而为辞,笔而为书,故尔,欲学迁之文,先学其游可也。余谓不然。果如是,则迁之为迁亦下矣。勤于足迹之余,会于观览之末,激其志而益其气,仅发于文辞,而不能成事业,则其游也外,而所得者小也。其游也外故其得也小,其得也小,故其失也。大是以《史记》一书甚多规略,或有抵捂。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序游侠,则退处士而进奸雄,迷货殖,则崇势利而差贱贫,其于书法也,则记繁志寡。项籍,一夫也,而述本纪与尧舜并;陈涉,役徒也,作世家与孔子同。其失岂浅浅哉!故欲学迁之游而求助于外者,曷亦内游乎?身不离于衤壬席之上,而游于六合之外,生乎千古之下而注重于千古之上,岂区区于足迹之余,观览之未者,所能也?持心御气明正精一,游于内而不滞于内,应于外而不逐于外。常止而行,常动而静,常诚而不忘,常和而不悖,如止水,众止不能易,如明镜,众形不能逃;如平衡之权轻重,在我无偏无倚,无氵于无滞,无挠无荡,每寓于物而游焉。游于经也,则河图洛书,刻划大古,掣天地之几,发天地之蕴。尽天地之变,见鬼神之迹。太极出形,面目于世,万化万象,张皇其中,而弥茫洞豁,崎岖充溢,因吾之心,见天地鬼神之心;因吾之游,见天地鬼神之游。周诰,商盘,禹谟,舜典,谆谧忠致贯日月,开金石都俞吁口弗号号灏灏。唐虞三代之治,忄爱然而见《风》《雅》变正,讽赞刺美,洋洋乎中声,鼓动至化元经笔削,蹂邪植正。齐桓晋文霸心方侈,而束之以道,缚之以义。乱臣贼子,禁其欲敢肆,藩垣屏翰,既周游而历览之,乃升正大之堂,入高明之域,尧舜禹汤文武周孔拱宓牺而坐皋,夔伊吕亚风牧而侍,孟轲氏辨乎其间,而颜鲁导焉,荀杨奉马,熙熙乎育物之仁,翕翕乎制物之义,位尊卑,辨上下,治神人之礼,和而不流之乐。别嫌疑,明是非,照耀昭晰之智,闲而存之之敬,实而守之之信,化而极之之圣。死生之说,神应之妙,大发其闲而诡言讠皮行放辟。斥除圣路廓清,而天宇泰定。至矣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夫妇妇,兄兄弟弟,何盛尔也。而后易志熙精,而游乎史,废兴之迹邪正之由,大君大臣之所以盛,小惠小道之所以蔽,礼乐之所以兴,政刑之所以紊,国势之所以张,国本之所以强,奸佞骜孽之所以逞,祸乱崩析之所以致,纪纲之所以明,风俗之所以坏,教化之所以行,见其记注繁而正义鲜也。思得仲尼者而笔削之,见其典故废而法制剥也,思得周公者而振起之,既游矣,既得矣。而后洗心齑戒退藏于密,视当其可者时时而出之,可以动则动,可以止则止,可以久则久,可以速则速,蕴而为德行,行而为事业,固不以文辞而已也。如是则吾之卓尔之道,浩然之气,厥乎与天地一,固不待于山川之助也。彼堕山乔岳,高则高矣,于吾道何有?长江大河,盛则盛矣,于吾气何有?故曰:欲游乎外者,必游乎内。噫!以史迁之才,果未游之于内邪!盖亦称之者过矣。又赋:惟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