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议论,惟尚中道,不习异说,不贵苟难,务在谨名教而已。少好礼学,讲究三《礼》,视诸经尤粹。晚好《春秋》,考诸儒异同,辨其得失,通圣人经意为多。公文章雅健清劲,如其为人,辞达而止,不为长语。表章书疏,未尝假手。凡奏议论说记序铭志诗赋诸文,总千馀篇,次第著集为四十卷,藏于家。公自青社罢职知黄州,又分司徒蕲州,语诸子曰:“上用章丞相,吾势当得罪。若章君顾国事,不迁怒百姓,但责吾曹,死无所恨。第恐意在报复,法令益峻,奈天下何!”忧形于色,初无一言及迁谪也。岭表之谪,公拜命,即日就道。惟从一子,家人涕泣愿侍,皆不听。水陆奔驰,见星乃止。至贬所,屏迹不交人事,亦无书自随,宴坐静默。家人具馔,告之食,则食。喜怒不形,意澹如也。公年未五十,即屏嗜欲,晚岁南迁,气貌安强,无哀悴之色。居数月,得微疾。公自谓将终,戒饬后事,精神不乱,安卧而薨。公既殁于岭外,所属为公请归葬于朝,不许,已而诸子坐废,家属再徙他郡,而不著罪状。人无知其故者。虽公家亦不知也。今上登极,大赦天下,公既归葬,而文及甫蔡渭皆贬湖外。然后人稍知其事起于此。初,及甫持丧在洛阳,邢恕责永州未赴,亦以丧在怀州。数通书,有怨望语。及甫又以公任中司,尝弹罢其左司郎官,怨公尤深。以书抵恕,其略曰:“改月遂除,入朝之计,未可必。当涂猜怨于鹰扬者益深。其徒实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大意谓服除必不得京师官,当求外补,故深诋当路者。绍圣初,恕以示蔡硕、蔡渭。渭数上书讼吕丞相及公而下十馀人陷害其父确及谋危宗社,引及甫书为验。朝廷骇之,委翰林学士蔡京、御史中丞安椁究治焉。遂逮及甫就吏,而所通初无事证,但托以亡父曾说之。究治所问司马昭谓谁,及甫对意谓公也。问其证据事状,则曰:“无有。但疑其事势心意如此。”朝廷照知其妄,狱事遂缓。会公薨闻,犹用蔡京奏以不及考验为辞,但坐诸子而已。时绍圣五年五月四日也。其后诸子叔复护丧还乡里。公嗣子径伏阙下,上疏诉其事。又持副封诣都堂,叩宰相韩忠彦、曾布等,皆取实封案牍阅视。知其谬妄明白。具以语。至建中靖国元年二月二十五日,有旨文及甫、蔡渭所陈,显无实状,已行贬责。绍圣五年五月四日指挥更不施行,然后公殁。后谗谤所坐,皆得解释。渭今改名懋云。崇宁元年正月癸酉,葬公于郓州须城县大谷山之原,先茔之东,曹国夫人任氏马。有诏特依前宰臣例,又除公婿通直郎蔡番知阳谷县,应副葬事。送终之礼,极其哀荣,四方观者,莫不叹息。呜呼!公之厚德高行,追配古人,嘉谟伟绩,播于天下士民者,固不可胜数。今特取大节载之。其馀非公出处所瘢皆略而不书。八月一日,承议郎提举南京鸿庆宫赐紫金鱼袋刘安世序。
  范子功集
  【文献通考】
  《范子功集》五十卷。
  晁氏曰:范百禄,字子功,镇之侄也。终于中书侍郎。
  画墁集
  【文献通考】
  《画墁集》一百卷,《奏议》十卷。
  晁氏曰:张舜民芸叟,州人。庆历中,范仲淹帅,见其文,异之,用温公荐为谏官。仕至吏部侍郎。后羁置房陵。政和中卒。其文豪重有理致,而最刻意于诗。晚年为乐府面馀篇,自序称:年逾耳顺,方敢言诗。百世之后,必有知音者云。自号浮休先生。唐张称浮休子,芸叟盖袭之。
  陈氏曰:舜民初用于元佑,至元符末,为谏大夫,居职七日。所上事六十章。崇宁初,坐谢表言绍圣逐臣有云:“脱禁锢者,何止一千人,计水陆者,不啻一万里。”又曰:“古先未之或闻,毕竟不知其罪。”以为讥谤,坐贬。
  【周紫芝大仓禾弟米集】
  《书画墁集后》:政和七八年间,余在京师。是时,闻鬻书者忽印张芸叟集,售者至于填塞衢巷,事喧,复禁如初。盖其遗风馀韵,在人耳目,有不可掩盖如此也。前此当靖康间,天下共然皆歌东坡南迁词,所谓“回首夕阳红尽处,应是长安”者是也。今临川雕《浮休全集》有此词,乃元丰间芸叟谪郴州时,舟过岳阳楼,望君山所作也。今日读公《南迁录》见之。前二事,皆恍然在数十年之外矣。绍兴辛未,余来江西,至九江太守李中行置酒庚楼,楼上独有芸叟一诗,其后云:“万里秋风吹鬓发,百年人事倚栏干。知他落日能多少,偏照淮南几处山。”然后知《东坡集》中所载二诗,为不止于此也。
  范太史集
  【文献通考】
  《范太史集》五十五卷。
  陈氏曰:翰林学士成都范祖禹淳夫撰。《朱子语录》曰:范淳夫文字纯粹,下一个字,便是合当下一个字。东坡所以服他。东坡轻文字,不将为事,微时只胡乱写去。又曰:四六语佳,莫如范淳夫。
  【真西山集】
  《跋范太史集后》:诸葛武侯文采不艳。然其《出师》二表与《开府作牧教》至今为学者脍灸。有志之士,击节读之,有至吁流涕者。六朝隋唐文人动百数十篇,腔纤巧。极其雕饰,或卒无一语可传。然则文之为文,岂必多且丽乎哉!秘阁太史范公之学,得于其舅氏胡氏定公。立朝行已,大略相似。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