讳之禁,忠言未卒於口而身为戮殁矣。故天下之士,倾耳而听,重足而立,箝口而不言。是以三主失道,忠臣不敢谏,智士不敢谋,天下已乱,奸不上闻,岂不哀哉!秦王缵六世之馀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捶拊(附,拍。音府。)以鞭笞天下,威震四海。南取北越之地,以为桂林、象郡,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馀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於是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杀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钅以为金人十二,以弱黔首之民。然後堑华为城,因河为津。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溪以为固。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天下已定,秦王之心自以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秦王既没,陈涉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集而响应,羸粮而影从。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然秦以区区之地,千乘之权,招八州而朝同列,百有馀年。然後以六合为家,崤、函为宫,一夫作难而七庙隳,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秦王怀贪鄙之心,行自奋之智,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立私权,禁文书而酷刑法,先诈力而後仁义,以暴虐为天下始,孤独而有之,故其亡可立而待。
《帝王世纪》曰:秦凡四王二帝,合四十九年。
楚义帝(附)
《尚书中侯》曰:空受之帝立。
《史记》曰:项梁闻陈王定死,召诸别将会薛计事。沛公亦起沛,往焉。居巢阝人范增,好奇计,往说项梁曰:“秦灭六国,楚最无罪。自怀王入秦不反,楚人怜之至今,故楚南公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今陈胜首事,不立楚後而自立,其势不长。今君起江东,楚蜂起之将争附君者,以君世世楚将,为能复立楚後也。”梁然其言,乃求楚怀王孙心在民间,为人牧羊,立以为楚怀王,从民所望。陈婴为楚上柱国,与怀王都盱眙。秦灭,尊怀王为义帝。(《汉书》曰:义帝名心也。)项羽谓诸将曰:“天下初发难时,假立诸侯後以伐秦。然身被坚执锐首事,暴露於野三年,灭秦定天下者,皆将相诸君与籍之力也。义帝虽无功,故当分其地而王之。”诸将皆曰:“善。”汉元年四月,诸侯罢戏下,各就国。项王出之国,使人徙义帝,曰:“古之帝者地方千里,必居上游。”乃徙义帝长沙,都郴县。其群臣稍叛之,乃阴令衡山、临江王击杀之江中。
卷八十七 皇王部十二
汉高祖皇帝
《河图》曰:帝刘季,日角戴胜,斗胸,龟背、龙眼、长七尺八寸,明圣而宽仁。
又曰:刘受纪昌,光出轸,五星聚井。
《龙鱼河图》曰:高皇摄正总万庭,四海归咏治武明。文得道治承天精,元祚兴隆协圣灵。
《尚书帝命验》曰:贼起蜚,卯生虎。(贼起蜚,始皇立也。卯,刘字之别也。皇立而刘生,虎谓高祖。)
又曰:有人雄起戴玉英,(玉英,宝物之名,戴之谓骨表。)祈旦失裢銎浣鸹,(祈读曰晰,白也。谓之秦也旦失钥,户将开。金虎兽之长,喻於秦也。)东南纷纷注精起。(纷纷,动扰之貌。注星之精起,谓刘氏也。)
《尚书考灵耀》曰:卯金出轸,握命孔符。(卯金,刘字之别,轸,楚分野之星。符,图书,刘所握天命,孔子制图书。)
《诗含神雾》曰:含始吞赤珠,刻曰玉英,生汉皇。(刻,刻镂也。有玉英之文。)
《春秋孔演图》曰:其人日角龙颜,姓卯金刀,含仁义。
《春秋文耀钩》曰:庶人争权,赤帝之精。(庶人,项羽、刘季者也。争权并欲起也。)
《史记》曰: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姓刘氏,字季。母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暝,父太公往视,则见蛟龙於上。已而有娠,遂产高祖。高祖为人,隆准而龙颜,美须髯,左股有七十二黑子。仁而爱人,喜施,意豁如也。为泗水亭长,亭中吏无不狎侮。好酒及色。常从王媪、武负贳酒。时饮醉卧,武负、王媪见其上常有龙,怪之。高祖每酤留饮,酒雠(如淳曰:雠音售。)数倍。尝徭咸阳,纵观,观始皇帝,曰:“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高祖以亭长为县送徒骊山,到丰西泽中,止饮,夜皆解纵所送徒。徒中壮士愿从者十馀人。高祖被酒,夜经泽中,令一人行前。还报曰:“前有大蛇当径,愿还。”高祖醉,曰:“壮士行,何畏!”乃前,拔剑斩蛇,蛇分为两。道开,行数里,醉,困卧。後人来至蛇所,有一老妪夜哭。人问何哭,妪曰:“人杀吾子。”人曰:“妪子何为见杀?”妪曰:“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为赤帝子斩之。”因忽不见。後人至,告高祖,高祖乃心独喜。秦始皇帝曰,“东南有天子气,”於是东游以厌当之。高祖即自疑,亡匿,隐於芒、砀山泽岩石之间。吕后与人俱求,常得之。高祖怪问之。吕后曰:“季所居上常有□气,故从往,常得季。”高祖又喜。沛中子弟或闻之,多欲附者。秦二世元年秋,陈胜等起,沛令恐,欲以沛应胜。沛父老皆曰:“生平所闻刘季奇怪,当贵,且卜筮之,莫如刘季最吉。”乃立为沛公。祠黄帝,祭蚩尤於沛庭,而衅鼓,旗帜皆赤。汉元年冬十月,五星聚於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