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松一枝,有绝望之意。师宜官书如雕羽未息,翩翩自逝。韦诞书如龙威虎振,剑拔弩张。蔡邕书骨气风远,爽爽为神。锺司徒书字十二种,意外殊妙,实多奇。邯郸淳书应规入矩,方圆乃成。张伯英书如汉武帝爱道,凭虚欲仙。索靖书如飘风忽举,鸷鸟不飞。皇象书如歌声绕梁,琴人舍挥。卫常书如插花美人,舞笑镜台。孟光禄书如崩山绝崖,人见可畏。张芝惊奇,锺繇特绝,逸少鼎能,献之冠世,四英其颓,洪芳不灭。羊真孙草,萧行范篆,各一时妙绝。锺繇书若飞鸿戏海,舞鹤游天,行间希密,实亦难过。萧思话书走墨连绵,字势屈强,若龙跳渊门,虎卧凤阙。薄绍之书字势蹉跎,如舞妓低腰,仙人啸树。
江式《论书表》曰:秦有八体: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符书,四曰虫书,五曰摹印,六曰署书,七曰殳书,八曰隶书。
又曰:汉时有六书:一曰古文,孔子壁中书也;二曰奇字,即古文而异者也;三曰篆书,云小篆也;四曰佐书,秦隶书也;五曰缪篆,所以摹印也;六曰鸟虫,所以书幡信也。
李嗣真《书後品》曰:虫篆者,小学之所宗;草隶者,士人之所尚。近代君子,故多好之,或时有可观耳。
武平一《徐氏法书记》曰:梁大同中,武帝敕周兴嗣撰《千字文》,使温铁石模次羲之之迹,以赐八王。
徐浩《论书》曰:初学之际,宜先筋骨。筋骨不立,肉何所附?用笔之势,特须藏锋,锋若不藏,字则有病。病且未去,能何有焉?字不欲疏,亦不欲密,亦不欲大,亦不欲小。小长令大,大蹙令小,疏肥令密,密瘦令疏,斯其大经矣。笔不欲捷,亦不欲徐,亦不欲平,亦不欲侧。侧竖令平,峻不使倾,捷则须定,徐则须利。如此则其大较矣。
徐浩《古迹记》曰:中宗时,中书令宗楚客奏事承恩,乃乞大小二王真迹,敕赐十二卷,大小各十轴。楚客遂装作十二扇屏风,以褚遂良《闲居赋》、《枯树赋》为脚,大会贵要,张以示之。时薛稷、崔、卢臧用废食叹美,复不晏乐。
何延之《兰亭记》曰:《兰亭》者,晋右军将军会稽内史琅琊王羲之字逸少所书之诗序也。右军蝉联美胄,萧散名贤,雅好山水,尤善草隶。以晋穆帝永和九年暮春三月三日,尝游山阴,与太原孙绰兴公、广汉王彬之,并逸少子凝、徽、操之等四十有一人,修祓禊之礼,挥毫制序,兴乐而书。用蚕茧纸、鼠须笔,遒媚劲健,绝代更无。凡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字有重者,皆构别体。就中之字最多,乃有二十许个,变转悉异,遂无同者。其时乃有神助,及醒後,他日更书数百千本,终无如祓禊所书之者。右军亦自珍爱宝重此书,留付子孙传掌。至七代孙智永,永即右军第五子徽之之後,掌其书,为萧翼绐而取之。
又曰:右军孙僧智永,尝居永欣寺阙阁上临书,所退笔头,置之於大竹簏,簏受一石馀,而五簏皆满。凡三十年,於阁上临得《真草千字文》,好者八百馀本。浙江东诸寺各施一本。今有存者,犹直钱数万。
张怀稀妒橼》曰:文质相法,立其三古;贵贱殊品,置其五等。三古者,篆、籀为上古,锺、张为中古,羲、献为下古。
又曰:崔、张,玉也;逸少,金也。大贾则贵其玉,小商则重其金。肤浅之人,多任其耳,但知王书为最,真草一概略无差殊。
张怀稀抖王等书录》曰:承圣末,魏师袭荆州,元帝将降。其夜,乃聚古今图书十四万卷,并大小二王迹,遣後阁舍人高善宝焚之,吴越宝剑并将斫柱,乃叹曰:“萧世诚遂至於此,文武之道今夜穷乎!历代秘宝并为煨烬矣!”
张怀稀兑槭椤吩唬浩湔媸椋逸少第一,元常第二,世将第三,子敬第四,士秀第五,文舒第六,茂猗第七;其行书,逸少第一,子敬第二,元常第三,伯英第四,伯玉第五,季琰第六,敬和第七,茂弘第八,安石第九;章草,子玉第一,伯英第二,幼安第三,伯玉第四,逸少第五,士秀第六,子敬第七,休明第八。其草书,伯英创立规范,得物象之形,归造化之理,然其法太古,质不剖断,以此为少也。有推轮草意之妙,後学得鱼猎其中,宜为第一,叔夜第二,子敬第三,处冲第四,世将第五,仲将第六,士秀第七,逸少第八。
张怀稀缎鹗榉ā吩唬禾宗自真草书屏风,以示群臣,笔力遒劲,为一时之绝。尝谓朝臣曰:“书学小道,功非急务,时或留心,犹胜弃日。凡诸艺业,未有学而不得者也。”
韦述《书法记》曰:太宗贞观中,搜访王右军等真迹,出御府金帛重为购赏。由是人间古本纷然毕进。
《书断》曰:锺繇,字元常,尤善书。师曹喜、蔡邕、刘德升。真书光妙,乃过於师。刚柔备矣,点画之间,多有异趣。虽神明不备,可谓幽深无际,而古雅有馀。秦汉已来,一人而已。求其尽善尽美,则狐裘而有羔袖。其行书,羲之之亚;草书,则索、卫之下;八分,则有《魏受禅碑》,称此为最也。
又曰:晋韦昶,字文休。太元中,孝武帝改治宫室及庙诸门,并欲使王献之隶书题榜。献之固辞,乃使刘瑰以八分书之。後又使文休以大篆改八分焉。或问:“王右军父子书,君以为如何?”答曰:“二王自可谓能,未足知书也。”
又曰:文休妙于作笔,王子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