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窭初二年,诏曰:“昔在帝王,承天理人,莫不据璇玑、玉衡以齐七政。朕以不德,遵奉大业。而阴阳差越,变异并见。间令公卿、郡国举贤良、方正,远求博选,开不讳之路,冀得至谋,以鉴不逮。而所对皆循尚浮言,无卓尔异闻。其百僚及郡国吏人有道术、明习灾异阴阳之度、璇玑之数者,各使指变以闻。二千石长吏明以诏书博衍幽隐,朕将亲览,待以不次,冀获嘉谋,以承天诫。”又诏:“其明经,任博士,居乡里有廉清孝顺之称,才任理人者,国相岁移名,与计偕上。”
五年,又诏曰:“为政之本,莫若得人。褒贤显善,圣制所先。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思得忠良正直之臣,以辅不逮。其令三公、特进、侯、中二千石、二千石、郡守、诸侯相举贤良、方正、达於政化、能直言极谏之士各一人,及至孝与众卓异者,并遣诣公车。朕将亲览焉。”
又曰:胡广,南郡人。初为郡散吏。太守法雄之子真从家来,省其父。真颇知人。会岁终,应举,雄敕真助其求才。雄因大会诸吏,真自於牖间密占察之,乃指广以白雄,遂察孝廉。既到京师,试以章奏,安帝以广为天下第一。旬月拜尚书郎,五迁尚书仆射。
又阳嘉元年,太学新成。诏曰:“试明经者补弟子,增甲乙之科,员各十人。除郡国耆儒皆补郎、舍人。”时尚书令左雄议改察举之制,限年四十以上儒者试经学,文吏试章奏。如有颜回、子奇之类,不拘年齿。尚书仆射胡广、尚书郭虔等驳之曰:“选举因才,无拘定制。六奇之策,不出经学;郑阿之政,非必章奏。甘、奇著用,年乖强仕;终、贾扬声,亦在弱冠。汉承周秦,兼览殷夏,祖德师经,参杂霸轨,圣主贤臣,代以致理。贡举之制,莫或回革。今以一臣之言,不可铲戾旧章。”竟从雄义。於是雄上言:“郡国孝廉,古之贡士,出则宰人,宣协风教。若其面墙,则无所施用。孔子曰‘四十而不惑’,礼称‘强仕’。请自今孝廉年不满四十,不得察举,皆先诣公府。诸生试家法,文吏课笺奏,副之端门,练其虚实,以观异能,以美风俗。有不承科令者,正其罪法。若有茂才异行,自不拘年齿。”帝从之。乃班下郡国。明年,有广陵孝廉徐淑,年未及举,台郎疑而诘之,对曰:“诏书曰:‘有如颜回、子奇,不拘年齿。’是故本郡以臣充选。”郎不能屈。雄诘之曰:“昔颜回问闻一知十,孝廉闻一知几耶?”淑无以对,乃遣还郡。于是济阳太守胡广等十馀人皆坐谬举免黜,惟汝南陈蕃、颍川李膺、下邳陈球等三十馀人得拜郎中。自是牧守畏校莫敢轻举。迄于永熹,十馀年间,察选清平,多得其人。雄又奏征海内名儒为博士,使公卿子弟为诸生,有志操者加其俸禄。及汝南谢廉、河南赵建,年始十二,各能通经。雄并奏拜童子郎。自是负书来学,□集京师。
又桓帝诏曰:“孝廉、廉吏皆当典城牧人,禁奸举善,兴化之本,常必由之。诏书连下,分明恳恻,而在所玩习,遂至怠慢。选举乖错,害及元元。顷虽颇绳正,犹未惩改。方今淮夷未殄,军师屡出,百姓疲瘁,困于征发。庶望群吏,惠我劳人,蠲涤贪秽,以祈休祥。其令秩满百石,十岁以上,有殊才异行,乃得忝选。赃吏子孙,不得察举。杜绝邪伪请托之源,令廉白守道者,得信其操。”(信音申。古字通。)
又曰:初平四年,试儒生四十馀人,上第赐位郎中,次太子舍人,下第者罢之。诏曰:“孔子叹学之不讲,则所识日忘。今耆儒年逾六十,去离本土,营求粮资,不得专业;结童入学,白首空归,长委农野,永绝荣望。朕甚悯焉。其依科罢者,听为太子舍人。”
《齐书》左仆射王俭请解领选,谓褚彦回曰:“选曹之始,近自汉末。今若反古,使州郡贡计,三府辟士,与众共之,犹贤一人之意。古者选众,今则不然。奇材绝智,所以见遗於草泽也。”
《梁书》:天监中,沈约上疏曰:“当今士子繁多,略以万计。常患官少才多,无地以处,秀才自别是一种仕官,非若汉代取人之例也。假使秀才对五问可称,孝廉答一策能过,此乃雕虫小道,何关理功得失?以此求才,徒虚语尔。”
《後魏书》孝文时,韩麒麟子业宗上言曰:“前代取士,必先正名。故有贤良、方正之称。今州郡贡察,徒有秀、孝之名,无秀、孝之实。而朝廷但检其有门望,不复弹坐,如此则可别贡门望,以叙士人,何假置秀、孝之名也?夫门望者,是其父祖之遗烈,亦何益于皇家?苟有奇才,虽屠钓奴虏之贱,亦可用之;苟非其人,虽三后之胤,自坠于皂隶矣。或云代无奇才,不若取士于门。此亦失矣。岂可以世无周、邵,便废宰相而不置哉?但当校其才长铢重者,即先叙之,则贤才无遗矣。”
《北齐书》曰:课试之法:中书策秀才,集书策考贡士,考功郎中策廉良。天子常服乘舆,出坐於朝堂中楹,秀才各以真草对。字有脱误者,呼起立席後;书有滥劣者,饮墨水一升;文理孟浪者,夺席脱容刀。
《後周书》曰:宣帝大成元年,诏州举高才博学者为秀才,郡举经明行修者为孝廉。上州岁一人,下州三岁一人。
《隋书》曰:文帝开皇中,制诸州贡士岁三人,工商不得入仕。
卷六百二十九 治道部十
贡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