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而末异,盖奏议宜雅,书论宜理,铭诔尚实,诗赋欲丽。此四科不同,故能之者偏也。惟通才能备其体。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譬诸音乐,曲度虽均,节奏同检,至於引气不齐,巧拙有素,虽在父兄,不能以移子弟。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无穷。是以古之作者,寄身於翰墨,见意於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於後。故西伯幽而演《易》,周旦显而制《礼》,不以隐约而不务,不以康乐而加思。夫然,则古人贱尺璧而重寸阴,惧乎时之过已。而人多不强力,贫贱则惧於饥寒,富贵则流於逸乐,遂营目前之务,而遗千载之功,日月逝於上,体貌衰於下,忽然与万物迁化,斯亦志士大痛也。融等已逝,惟恢论,成一家之言。
傅子曰:或问刘歆、刘向孰贤,傅子曰:“向才学俗而志中,歆才学通而行邪。《诗》之《雅》、《颂》,《书》之《典》,《谟》,文质足以相副,玩之若近,寻之益远,陈之若肆,研之若隐,浩浩乎其文章之渊府也。”
李充《翰林论》曰:潘安仁为文也,犹翔禽之羽毛,衣被之绡恪
《抱朴子》曰:世谓王充一代英伟,所著文时有小疵,犹邓林枯枝,沧海流芥,未易贬者。
又曰:欧阳生曰:“张茂先、潘正叔、潘安仁文远过二陆。”
又曰:张、潘与二陆为比,不徒骤步之间也。欧阳曰:“二陆文词,源流不出俗检。”
又曰:秦时不觉无鼻之丑,阳翟憎无瘿之人。陆君深疾文士放荡流遁,遂往不为虚诞之言,非不能也。陆君之文,犹玄圃之积玉,无非夜光也。吾生之不别陆文,犹侏儒测海,非所长也。
叹赏
《晋书》曰:张载为《豌岣场罚司隶校尉傅玄见而嗟叹,以车迎之,言谭尽日,为之延誉,遂知名。
又曰:张华字茂先。阮籍见华《鹪鹩赋》,许以王佐之才,中书郎成公绥亦推华文义胜己。
陆机弟□尝与机书云:“君苗见兄文,辄欲烧其笔砚。”後葛洪著书称机文犹“玄圃之积玉,无非夜光焉;五河之吐流,源如一焉。其弘丽妍赡,英锐源逸,亦一代之绝乎!”
《南史》曰:王筠字元礼。善属文。沈约每见其文,常咨嗟,谓曰:“昔蔡伯喈见王仲宣曰:‘吾家书籍,悉当相与。’仆虽不敏,请附斯言。”筠尝以诗呈约,报书叹咏,以为後进擅美。约又尝谓筠叔志曰:“贤弟子文章之美,可谓後来独秀。”
又曰:谢液媒比瞬拧;峄孔源锺形谋什牛未为时人所知。孔稚殖⒘畈萑帽硪允钧遥亦狄髁季茫手自折简写之,谓衷唬骸笆孔由名未立,应共奖成,无惜齿牙馀论。”其好善如此。
吴均《齐春秋》曰:丘灵鞠善属文,宋孝武殷贵妃亡,灵鞠上挽歌诗云:“□横广陌ウ,霜深高殿寒。”帝摘句咨嗟赏之,即转为新安王北平中郎中参军。
《唐书》曰:封敖为翰林学士,拜中书舍人。敖构思敏速,语近而理胜,不务奇涩。武宗深重之。尝草《赐阵伤边将诏》警句云:“伤居尔体,痛在朕躬。”帝览而善之,赐之宫锦。李德裕在相位,定策破回鹘,诛刘稹。议兵之际,同列或有不可之言,惟德裕筹计相画,竟立奇功。武宗赏之,封卫国公守太尉。其制语有“遏横议於风波,定奇谋於掌握,逆稹盗兵,汗刂珙某玻造膝嘉话,开怀静思,意皆我同,言不它惑。”制出,敖往庆之。德裕口诵此数句,抚敖曰:“陆生有言,所恨文不迨意。如卿此语,秉笔者不易措言。”坐中解其所赐玉带以遗敖,深礼重之。
又曰:冯定为太常少卿。文宗每临乐鄙郑、卫,诏奉常习开元中《霓裳羽衣舞》,以《□韶》乐和之。定统乐,立於庭。文宗以其端凝若植,问其姓氏。翰林学士李珏奏定之名。文宗喜问曰:“岂非能为古章句者耶?”遂召升阶,文宗自吟《送客西江》诗,吟罢益喜,因锡以禁中瑞锦,仍令大录所著古体诗以献。
《世说》曰:孙兴公作《天台赋》成,以示范荣期,曰:“卿试掷置地,要作金石之声。”范曰:“恐子之金石非宫商中声。”然每至佳句,辄云:“应是我辈语。”
又曰:左思字太冲。作《三都赋》,时人互有讥訾。思意不甚惬。後示张华,曰:“此二京可三,然君文未重於世,宜以示高名之士。”思乃请序於皇甫谧。谧见之嗟叹,遂为作序。於是先相訾者莫不敛衽赞述焉。
又曰:庾仲初作《杨都赋》成,呈庾亮。以亲族之怀,大为其名价,云:“可三《二京》,四《三都》。”於是人人竞写,都下纸为之贵。
《颜世家训》:刘孝绰当时既有重名,无所与让,惟服谢咏。置几案,动辄讽吟,味其文。
改易
《语》曰:为命,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
《汉书》曰:砜砩剖粑摹U盘牢廷尉,廷尉府尽用文史法律之吏,而宽以儒生在其间。见谓不习事,不署曹,除为从史,之北地视畜数年。还至府,上畜簿。会廷尉时有疑奏已再见却矣,掾吏莫知所为。宽言其意,掾吏因使宽为奏。奏成,读之皆服,以白廷尉张汤。汤大惊,召宽与语,乃奇其材,以为掾。上宽所作奏,即时得可。异日汤见,上问曰:“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