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持刃迫楚至军门。诸将逼之,令草遗表。楚在白刃之中,搦管立成。读示三军,无不感泣。由是名声益重。
《典论》曰:陈琳、阮嬷章、表、书、记,今之俊也。
魏文帝《与吴质书》曰:孔璋章表殊健,微为繁富。
《世说》曰:司马景王令中书令虞松作表,再呈辄不可意。令松更定,松思竭不能改,心存之,形於颜色。锺会察其忧,问松。松以实答。会取为定五字,松悦服。以示景王,景王曰:“不当尔耶!谁所定也?”曰:“锺会。向亦欲启之,会公见问,不敢饕其能。”王曰:“如此可大用。可令来会。”平旦入见,至二鼓乃出。出後,王独拊手叹息曰:“此真王佐材也。”
《博物志》曰:汉承秦法,群臣上书皆云“昧死”。王莽慕古法,改曰“稽首”。光武因而不改。朝臣曰:“稽首轻,宜稽首再拜。”

陆士衡《文赋》曰:奏,平彻以闲雅。
《汉书杂事》曰:秦初之制,改书为奏。
又曰:群臣奏事上书,皆为两通:一诣后,二诣帝。凡群臣之书通於天子者四品:一曰章,二曰奏,三曰表,四曰驳议。
《文心雕龙》曰:昔陶唐之臣,敷奏以言。秦汉附之,上书称奏。陈政事,献典仪,上急变,劾愆谬,总谓之奏。奏者,进也,敷於下情进乎上也。秦始皇立奏而法家少文。观王绾之奏德,辞质而义近;李斯之奏骊山,事略而意诬。故无膏润形於篇章矣。自汉以来,奏事或称上疏。儒雅继踵,殊采可观:若夫贾谊之务农,晁错之兵术,匡衡之定郊,王吉之劝礼,温舒之缓狱,谷永之陈仙,理既切至,辞亦通辨,可谓识大体矣。後汉群臣,嘉言罔伏:杨秉耿介於灾异,陈蕃愤懑於尺一,骨鲠得焉;张衡指摘於史谶,蔡邕铨列於朝仪,博雅明焉。魏代名臣,文理迭兴:若高堂天文,黄观教学,王朗节省,甄毅考课,亦尽节而知治矣。晋氏多难,世交屯夷:刘颂殷勤於时务,温峤恳恻於费役,并体国之忠规矣。夫奏之为笔,固以明允笃诚为本,辩析疏通为首,强志足以成务,博见足以穷理,酌古御今,治繁总要。此其体也。
《典略》曰:王粲才既高辨,锺繇、王朗等虽名为魏相,至於朝廷奏议,皆阁笔不敢措手。
《唐书》曰:文宗尝谓侍臣曰:“近日诸候章奏,语太浮华,有乖典实,宜罚掌书记,以诫其流。”李石曰:“古人因事为文,今人以文害事。惩弊抑末,实在其地之盛时。”
《论衡》曰:谷子云、唐子高,章奏百上,笔有馀力。
劾奏
《文心雕龙》曰:案劾之奏,所以明宪清国。昔周之太仆,绳愆纠谬;秦有御史,职主文法;汉置中丞,总司案劾。故位在鸷击,砥砺其气,必使笔端振风,简上凝霜者也。观孔光之奏董贤,则实其奸回;路粹之奏孔融,则诬其衅恶。名儒之与险士,固殊心焉。若夫傅咸果劲而辞案坚深,刘隗切正而劾文阔略,各有志也。後之弹事,迭相斟酌,惟新日用而旧准不差。然甲人欲全,矢人欲伤;术在纠恶,势入刚峭。《诗》刺谗人,投畀豹虎;《礼》疾无礼,方之鹦猩;墨翟非儒,目以羊彘;孟轲讥墨,比诸禽兽:《诗》、《礼》、儒、墨,既其如此,奏劾严文,孰云能免?是以近世为文,竞於诋诃;吹毛取瑕,刺骨为戾;覆似善詈,多失折衷。若能辟礼门以悬规,标义路以植矩,然後逾墙者折肱,捷径者灭迹,何必躁言丑句,诟病为巧哉!是以立范运衡,宜明体恶,必使理有典刑,辞有风轨。总法家之裁,秉儒家之文,不畏强御,气留墨中,无纵诡随,声动简外。乃称绝席之雄,直方之举也。
《晋书》曰:何曾嘉平中为司隶校尉,抚军校事尹模凭宠作威,奸利盈积,满朝畏惮,莫敢言者。曾奏劾之,朝廷称焉。
又曰:敬思王怡字元愉。少拜散骑侍郎,累迁散骑常侍、黄门郎、御史中丞。值海西废,简文帝登祚,未解严。大司马桓温屯中堂吹警角。恬奏劾温大不敬,请科罪。温视奏叹曰:“此儿乃敢弹我也。”
又曰:刘毅以孝廉辟司隶都官从事,京邑肃然。毅将弹河南尹,司隶不许,曰:“攫兽之犬,鼷蹈其背。”毅曰:“既能攫兽,不能杀鼠,何损於犬!”投传其背而去。
《南史》曰:徐陵为御史中丞时,安成王顼为司空,以帝弟之尊,权倾朝野。直兵鲍僧砑偻跬风,抑塞辞讼,大臣莫敢言。陵乃奏弹之。文帝见陵服章严肃,若不可犯,为敛容正坐。陵进读奏状,时安成王殿上侍立,仰视文帝,流汗失色。陵遣殿中侍史引王下殿。自是,朝廷肃然。
《隋书》曰:郎茂为尚书左丞,时工部尚书宇文恺、右翊卫大将军于仲文竞河东银窟。茂奏劾之,曰:“臣闻贵贱殊礼,仕农异业,所以人知局分,家识廉耻。宇文恺位望已隆,禄锡优厚,拔葵去织,寂尔无闻,求利下交,曾无愧色。于仲文大将,宿卫近臣,趋侍阶庭,朝夕闻道。虞、芮之风,抑而不慕,分铢之利,知而必争。何以贻范庶僚,示民轨物!若不纠绳,将亏政教。”恺与仲文竟坐得罪。
《唐书》曰:显庆中,中书侍郎李义府恃宠用事。闻妇人淳于氏有美色,坐事系大理,乃讯大理寺丞毕正义枉法出之,将纳为妾。或有密言其状者,上令给事中刘仁轨、侍御史张伦鞫义府。义府恐泄其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