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遂迁大驾,西都长安,而山东大者连郡国,中者婴城邑,小者聚阡陌,百姓死亡,暴骨如莽时。余年五岁,上以世方扰乱,教余学射,六岁而知射;又教余骑马,八岁而能骑射矣。是以少好弓马,于今不衰。建安十年,始定冀州,犭百犭岁贡良弓,燕代献名马。时岁之暮春,弓燥手柔,草浅兽肥,与族兄子丹猎于邺西终日,手获獐鹿九,雉兔三十。余又学击剑。桓灵时,有虎贲王越善斯术,河南史阿得其法於越,余从阿学之甚精。尝与平虏将军刘勋、奋威邓展共饮,闻展善有手臂,晓五兵法,其能空手入白刃。时酒酣耳热,方食蔗,以蔗为杖,下殿数交,三中其臂,左右大笑。展意不平,求更为之,复正截其颡,坐中惊视,余还坐,笑曰:“昔阳庆使淳于意去其故方授秘术,余亦愿邓将军捐弃故伎,更受要道也。”一坐尽欢。余於它戏弄之事少所喜,唯於弹棋略尽其巧。少为之赋。上雅好书籍,虽在军旅,手不释卷。每每定省从容,常言人少好学则思专,长则善忘,长大而能勤学者,惟吾与袁伯业耳。余是以习《诗》、《论》,及长而备历五经、四部、《史》、《汉》、诸子百家之言,靡不毕览。
魏文帝《芙蓉池诗》曰:乘辇夜行游,逍遥步西园。双渠相灌溉,佳木绕通川。卑枝拂羽盖,修条摩苍天。惊风扶轮毂,飞鸟翔我前。丹霞夹明月,华星出□间。上天垂光采,五色一何鲜。寿命非松乔,谁能得神仙?遨游快心意,保已终百年。
魏文帝《游宴诗》曰:置酒坐飞阁,逍遥临华池。神飚自远至,左右芙蓉披。绿竹映清水,秋兰被幽崖。月出照园中,冠佩相追随。客从南方来,为我吹参差。潜鱼犹伏浦,听者未云疲。高文一何绮,小儒安足为?萧萧广殿阴,雀声愁北林。众宾还城邑,何以慰吾心?
卷五百九十三 文部九

《释名》曰:诏,照也。人ウ不见事,则有所犯,以此照示,使照然知所由也。
蔡邕《独断》曰:制,诰。制者,王者之言必为法制也;诏犹告也,告教也。三代无其文,秦汉有也。
《文心雕龙》曰:皇帝驭寓,其言也神。渊嘿负眨而响盈四表,其惟诏策乎?昔轩辕唐、虞,同称为命。命之为义,制性之本也。其在三王,事兼诰、誓。誓以训诫,诰以敷政。降及七国,并称曰:命。命者,使也。秦并天下,改命曰“制”。汉初定仪,则有四品:一曰策书,二曰制书,三曰诏书,四曰戒敕。敕戒州郡,诏告百官,制施赦令,策封王侯。策者,简也。制者,裁也。诏者,告也。敕者,正也。观文、景以前,诏体浮杂。武帝崇儒,选言弘奥。策封三王,文同典、训,劝戒渊雅,垂范後代。及光武拨乱,留意词采,而造次喜怒。时或偏滥。暨明、章崇学,雅诏间出。和安政弛,礼阁鲜才,每为诏敕,假手外请。建安之末,文理代兴,潘勖九锡,典雅逸群;卫觊禅诏,符采炳担不可加也。自魏、晋策诰,职在中书。刘放、张华,管于斯任,施令发号,洋洋盈耳。魏文以下,词义多伟,至於作威作福,其万虑之一弊乎?晋氏中兴,惟明帝崇才,以温峤文清,故引入中书。自斯已後,体宪风流矣。夫王言崇秘,大观在上,所以百辟其刑,万邦作孚。故授官选贤,则义炳重离之晖;优文封策,则气含□雨之润;敕戒恒诰,则笔吐星汉之华;启戎变伐,则声存氵存雷之威,眚灾肆赦,则文有春露之滋;明诏敕法,则词有秋霜之烈:此诏策之大略也。
《汉制度》曰:帝之下书有四:一曰策书;二曰制书;三曰诏书;四曰诫敕。策书者,编简也。其制:长二尺,短者半之,篆书起年月,称皇帝,以命诸侯王。三公以罪免,亦赐策,而以隶书,用尺一木,两行,惟此为异也。制书者,帝者制度之命,其文曰制;诏三公皆玺封,尚书令即重封。露布州郡者,诏书也;其文曰:“告某官云如故事。”诫敕者,谓敕某官。他皆类此。
《汉书》曰:诫敕刺史、太守及三边营官,被敕文曰“有诏敕某官”,是为诫敕。世皆名此为策书,失之甚也。
又曰:《淮南王安传》曰:武帝方好艺文,以安属於诸父,辨博善为文辞,甚尊重之。每为报书及赐,(师古曰:书赐之也。)常召司马相如等视草乃遣。
《东观汉记》曰:第五伦每见光武诏书,常叹曰:“此圣主也,当何由一得见,决矣!”等辈笑之曰:“汝三皇时人也,尔说将尚不下,安能动万乘主耶?”伦曰:“未遇知己,道不同故耳。”
范晔《後汉书》曰:隗嚣宾客掾吏多文才士。每所有事,当世才士大夫皆讽诵之。故帝有所答,尤加意焉。
《魏志》曰:明帝疾,欲以燕王宇为大将军。帝引见刘放、孙资入卧内问之。放、资对曰:“燕实自不堪大任。”帝曰:“曹爽可代宇不?”放资因赞成之,又深陈宜速召太尉司马宣王以纲维帝室。纳其言,即以黄纸授放作诏。放、资既出,帝意复变,诏止宣王。
又曰:蒋济上《万机论》,帝嘉之,入为散骑常侍。时有诏诏征南将军夏侯尚曰:“卿腹心重将,当使恩施足死,惠爱可怀,作威作福,杀人活人。”尚以示济。济既至,帝问曰:“卿所闻见天下风教何如?”济对曰:“未有它善,但见亡国之语耳。”帝忿然作色而问其故。济具以答,因曰:“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