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辟车而下,问曰:“夫子有丧也,何哭之悲也?”吾丘子对曰:“吾有三失。”孔子曰:“愿闻三失。”吾丘子曰:“吾少好学问,周通天下,还後吾亲亡,一失也。事君骄奢,谏不遂,是二失也。厚交友而後绝,三失也。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往而不来者年也,不可得再见者亲也。请从此辞。”则自刎而死。孔子曰:“弟子记之,此足以为戒矣。”於是弟子归养亲者十三人。
又曰:曾子曰:“狎甚则简,庄甚则不亲。是故君子狎足以交情,庄足以成礼而已。”孔子闻斯言也,曰:“二三子志之!孰为参也而不知礼者乎?”
又曰:卫孙文子得罪於献公,居戚。公卒,未葬,文子击锺焉。延陵季子媒,过闻之曰:“异哉,夫子之在此也!犹燕之巢於幕,惧犹未也,又何乐焉?君又在殡可乎?”文子於是终身不听琴瑟。孔子闻之曰:“季子能以义正人,文子能克己复义,可谓善讥善改矣。”
《国语》曰:“知襄子为室美,士ハρ伞V伯曰:“室美夫!”对曰:“美则美矣,抑臣亦有惧也。”曰:“何惧?”对曰:“臣以秉笔事君。记有之曰:‘夫高山峻原。不生草木;松柏之地,其土不肥。’今土木胜,臣惧其不安人也。”室成,三年而知氏亡。
《汉书》:张安世曾孙勃嗣,每登阁殿,常曰:“桑、霍为我诫,岂不厚哉!”
又曰:俊不疑,字曼倩,渤海人也。为郡文学,进退必以礼,名闻州郡。武帝末,郡国盗贼群起,暴胜之为直指使者,衣绣衣,持斧捕盗。素闻不疑贤,至渤海,遣吏请与相见,屣履迎之。坐定,不疑据地曰:“窃伏海濒,闻暴公子旧矣,乃今承颜接辞。凡为吏,太刚则折,太软则废,威行施之以恩,然後树功扬名,永终天禄。”胜之纳其诫,深接以礼。
又曰:杨恽失爵位,居处治产业,起室宅。其友人安定守孙会宗,与书诫之曰:“大臣废退,当阖门惶恐,为可怜之意,不当通宾客,有誉称也。”恽内怀不服,骄奢不悔,坐腰斩。
望前列曰:玄帝时,京房以言灾异数召见,又为吏考课事奏之,因问上曰:“幽、厉之君何以危,所任者何人也?”上曰:“主不明而任巧佞。”房曰:“知巧佞而任之邪,将以为贤而任之耶?”上曰:“贤之。”房曰:“然则何以知其不贤也?”曰:“以其时乱而君危知之。”房曰:“今治乎,乱乎?”上曰:“乱。”房曰:“然则有所任乎?”上曰:“幸其未至於彼也。”房曰:“臣恐後世之视今,犹今之视古也。”玄帝默然矣。
又曰:韩延寿善为政,坐法弃市,吏民数千人送至渭城,老小扶持车毂,争奉酒炙。延寿不忍拒逆,为饮酒石馀。使椽吏分谢,吏民百姓莫不流涕。延寿三子皆为郎吏。临死,属其子勿为吏,以己为戒。子皆以父言去官。
《东观汉记》曰:冯勤迁司徒。是时三公多见罪退,上欲令以善自终,乃因宴见从容戒之曰:“朱浮上不忠於君,下陵轹同列,终以中伤,放逐受诛,虽复加赏赐,不足以偿不訾之身。忠臣孝子鉴照前世,以吻鉴戒。能尽忠於国,事君无二,则爵赏,先乎当世名利於不朽,可不勉哉!”
又曰:樊弘为人谦慎,常戒其子曰:“富贵盈溢,未有能终者。天道恶满而好谦,前世贵戚明戒也。保身全己,岂不乐哉!”
《後汉书》曰:班超为都护,以任尚代超,尚谓超曰:“君在外国三十馀年,而小人猥承君後,宜以诲之。”超曰:“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顺孙,皆以罪过徙补边屯,而蛮夷怀鸟兽之心,难养易败。今君情严急,水清无大鱼,察政不得下,宜荡佚简易,宽小过,绳大罪而已。”
又曰:马援出屯襄国。诏百官祖道。援谓黄门侍郎梁松、窦固曰:“凡人贵富,当使可贱,如卿等欲不可复贱,居高自持,勉思鄙言。”松後果贵满致灾,固亦几不免。
后列曰:马援兄子严、敦并喜,通轻侠。援前在交趾,遗书戒之曰:“吾欲汝曹闻人过失,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而口不可得言也。好论议人长短,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恶也。宁死不愿闻子孙有此行。”
又曰:徐稚尝为太尉黄琼所辟,不就。及琼卒归葬,稚乃负粮徒步到江夏赴之,设鸡酒薄祭,哭卒而去,不告姓名。时会者四方名士郭林宗等数千人,闻之,疑其稚也,乃选能言生茅容轻骑追之。及於涂,容为设饭,共言稼穑之事。临决去,谓曰:“为我谢郭林宗,大厦将颠,非一绳所维,何为栖栖不遑宁处也?”
《魏志》曰:傅嘏与锺会从平笄鸺筢幔会有自矜色,嘏戒之曰:“子志大量小,而勋业难为也,可不慎哉!”
又曰:吏部尚书何晏诣管辂,问曰:“连梦青绳数头,来在鼻上,驱之不肯去,有何意故?”辂曰:“今君侯位重山岳,势若雷霆,而怀德者鲜,畏威者众,殆非小心翼翼多福之人。又鼻者艮,此天中之山,高而不危,所以长守富也。今有蝇集焉,位峻者颠,轻毫者亡,不可不慎!”
又曰:曹爽饮食衣服,拟於乘舆,擅取武库禁兵。曹羲深以为忧,数谏止之。又著书三篇,陈骄淫盈溢之致祸败,辞旨甚切,不敢斥爽,托戒诸子以示爽。爽知其为己发也,甚不悦。羲或时以谏喻不纳,涕泗而起。
《吴志》曰:孙权每田猎,常乘马射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