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祠而哭之。吏捕以闻,上召骂布:“若与彭越反耶?吾禁人勿收,若独祠而哭之,与反明矣。趣烹之。”方提趣汤,布顾曰:“愿一言而死。”上曰:“何言?”布曰:“方上之困彭城,败荥阳、成皋间,项王所以不能遂西,徒以彭王居梁地,与汉合从苦楚也。当是之时,彭王一顾,与楚则汉破,与汉则楚破。且垓下之会,微彭王,项氏不亡。天下已定,彭王剖苻受封,亦欲傅之万世。今汉一徵兵於梁,彭王病不得从,而疑以为反。反形未见,以苛细诛之,臣恐功臣人人自危。今彭王已死,臣生不如死,请就烹。”上乃释布,拜为都尉。
《汉书》曰:楼护有故人吕公,无子,归护托身。护与吕公及妻与吕妪同食。护妻子颇厌吕公。护闻之,流涕责子曰:“吕公以穷老托身於我,义所当扶拢”遂养吕公终身。
又曰:卫青日衰而霍去病日贵。青故人门下,多事去病辄得官爵,惟独任安不去。
又曰:卜式,河南人,初以田畜为事。弟奇,忽请於式,欲分财异居。式便脱身出,惟取羊百头,遂入山放牧。经十馀年,十倍於初,却买田宅居焉。弟奇悉破其产矣,式辄复分与之。
《续汉书》曰:李固被诛,梁冀乃露固尸於四衢,令有敢临者加其罪。固弟子汝南郭亮,年始成童,左提章钺,右秉浚诣阙上书,乞收固尸,不许,因往临哭,陈辞於其前,遂守丧不去。夏门亭长呵之,亮曰:“亮含阴阳气以生,戴乾履坤。义之所重,岂知生命,何为以死相惧?”太后闻而不诛,乃听得衤遂敛归葬之。
又曰:梁冀讽有司劾杜乔,遂执系之,死狱中,与李固俱暴尸於城北,家属故人莫敢视者。乔故掾陈留杨匡闻之,号哭星行到洛,托为夏门亭吏,守卫尸丧,驱护蝇虫。都官从事执之以闻,太后义而不罪。匡於是带可鲜橐桡冢乞杜、李二公骸骨。太后许之。成礼殡殓,送乔丧还家,葬送行服,隐匿不仕。
又曰:袁忠子秘为郡门下议生。黄巾起,秘从太守赵谦击之,军败。秘与功曹封观等七人以身刃,皆死於阵,谦以得。诏复秘等门闾,号曰七贤。
又曰:陈蕃既被害,友人陈留朱震时为钅至令,闻而弃宫哭之。收葬蕃尸,匿其子逸於甘陵界中。事觉,系狱,合门桎梏,震受拷掠,誓死不言,故逸其得免。
又曰:史弼迁河东太守,断绝书属。中常侍侯览遣诸生赍书请之,并求假盐税。弼大怒,乃付安邑狱拷杀之。览遂诈作飞章,下司隶诬弼诽谤,槛车徵。前孝谦魏劭,毁变形服,诈吻家僮,瞻护於弼。弼遂受诬事,当弃市,劭与同郡人卖郡邸行赂於览,得减死罪一等,论输左校。时人或讥曰:“平原行货免君,无乃甚乎?陶丘洪曰:“文王桌铮闳散怀金,史弼遭患,义夫献宝,亦何疑焉。”议者乃息。
又曰:李燮,字德公。初,李固既策罢,知不免祸,乃遣三子归乡里,时燮年十三。有顷难作,下郡收固三子,二兄受害,燮姊文姬乃告父门生王成曰:“今委君以六尺之孤,李氏存灭,其在君矣。”成乃将燮入徐州界中,变名姓为酒家佣,而成卖卜於市,阴相往来。梁冀既诛而灾眚屡见。明年,史官上言宜有赦令,又当存录大臣冤死者子孙,於是求固後。燮乃以本末告酒家,酒家具车重厚遣之。後王成卒,燮以礼葬之,感伤旧恩,每四节为设上宾之位而祠焉。
又曰:李膺门生皆禁锢,侍御史景毅子实为膺门徒,未有录牒,故不谴。毅慨然曰:“本谓膺贤,遣子师之,岂可以漏脱名籍,苟安而已!”遂自表免归,时人义之。
後汉段颖讨羌,凉州刺史郭闳贪其功,稽留颖军。义从者日役久,恋乡,悉反叛於闳,罪归颍,颖坐徵,下狱,输左校。羌凉覆没营坞,吏人守门讼颖,诏问状,颖谢罪,不敢言枉,京师称之为长者焉。
又曰:雷义,字仲翁,为尚书郎。同时郎坐事当居刑,义默自表取罪论免。同台郎觉之,委位白上,乞赎义罪。顺帝皆除其罪。
《东观汉记》曰:杜林弟成物故,隗嚣乃听林持丧东归。既遣而悔,追令刺客杨贤於陇遮杀之。贤见林身推鹿车,载致弟丧,乃叹曰:“当今之世,谁能行义?虽小人,何忍杀义士。”乃亡去。
又曰:鲍永,字君长,为司隶校尉,行县到京兆灞陵,过更始冢,引车入陌,欲下,从事谏止之,永曰:“亲北面事人,过其墓,虽以获罪,司隶不辞也。”遂下车,哭尽哀。西至右扶风,椎牛上苟谏冢。上问公卿曰:“奉使如此,何如?”时太中大夫张堪对曰:“仁者百行之宗,忠者礼义之至也。仁不遗旧,忠不忘君,行之高者也。”上悦。
又曰:肃宗崩,廉范奔赴敬陵。时庐江郡严麟奉章吊国,俱会於路。麟乘小车,途深马死,不能自进。范见而愍然,命从骑下马与之。不告而去。麟事毕,不知马所归,缘路访之。或谓麟曰:“故蜀郡太守廉叔度,好周人穷,今奔国丧,当是耳。”麟亦素闻范名,以为然,即牵马造门,谢而归之。世伏其好义。
又曰:李善,字次孙,南阳人,本同县李玄苍头。建武中疫疾,玄家相继死没,惟孤儿续始生数旬,而有资财千万。诸奴婢私共计议,欲谋杀续,分财产。善乃潜负续逃亡,隐山阳瑕丘界中,亲自哺养,乳为生续。孩抱奉之不异长君,有事辄长跪请白,然後行之。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