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于知言
人主用人之道任贤使能而已贤能之分既殊任使
之方亦异至于所知有限量所能有彼此是功用之
士也可以处外而不可以处内可以责之事而不可
责之言陛下欲兴太平之治而所擢数十人者多有
口才而无实行臣恐日浸月长汇征墙进充满朝廷
之上则贤人日远其为祸患尚可以一二言之哉愿
观诗书之所任使无速于小利近功则王道可成
东轩笔录中丞邓绾欲用其党方扬为台官惧不厌
人望乃并彭汝砺而荐之其实意在扬也无何上黜
彭汝砺绾遽表言臣素不知汝砺之为人昨所举卤
莽乞不行前状上察见其奸遂落绾中丞以本官知
虢州
五朝名臣言行录王荆公一日侍上语及诸葛亮魏
郑公公对曰陛下诚能为尧舜则必有皋夔稷契陛
下诚能为高宗则必有傅说魏郑公诸葛亮皆有道
者所羞何足道哉但恐陛下择术未明推诚未至则
虽有皋夔稷契傅说之贤亦为小人所蔽因卷怀而
去耳上曰自古治世岂能使朝廷无小人虽尧舜之
时不能无四凶公曰惟能辨四凶而诛之此乃所以
为尧舜也若使四凶得肆其谗慝则皋夔稷契亦安
肯苟食其禄以终身乎未几遂参大政
元丰六年富弼病上书言八事大W论君子小人为
治乱之本神宗语宰辅曰富弼有章疏来章曰弼
所言何事帝曰言朕左右多小人曰可令分析孰
为小人帝曰弼三朝老臣岂可令分析左丞王安礼
曰弼之言是也罢朝责安礼曰左丞对上之言失
矣安礼曰吾辈今日曰诚如上谕明日曰圣学非臣
所及安得不谓之小人无以对
自嘉佑以后朝廷务惜名器而进人之路稍狭欧阳
修屡进言馆阁育材之地材既难得而又难知则当
采而多蓄之则杰然出为名臣矣余亦不失为佳士
也遂诏二府各举五人
上问近用陈升之外议云何司马光对陛下擢用宰
相臣愚何敢与上曰第言之光曰必将援引乡党之
士充塞朝廷天下风俗何以更乡淳厚上曰然今中
外大臣更无可用者独升之有才智晓民政边事他
人莫及光曰升之才智诚如圣旨但恐不能临大节
而不可夺耳昔汉高祖论相以为王陵少戆陈平可
以辅之平智有余然难独任真宗用丁谓王钦若亦
以马知齐参之凡才智之事必得忠直之人从旁制
之此明主用人之法也上曰然升之朕固已戒之矣
上又曰安石何如光曰人言安石奸邪则毁之太过
但不晓事又执拗尔上曰韩琦敢当事贤于富弼但
木强尔光曰琦实有忠于国家之心但好遂非此其
所短也上因问至吕惠卿光曰惠卿巧非佳士使
安石负谤中外皆惠卿所为也近日不次进用大不
合众心上曰惠卿明辨亦似美才光曰惠卿文学辨
慧诚如圣旨然用心不端陛下更徐察之江充李训
若无才何以动人主上因论台谏光曰台谏天子耳
目陛下当自择人今言执政短长者皆斥逐之尽易
以执政之党臣恐聪明将有所蒙蔽也上曰谏官难
得卿更为择其人光退而举陈荐苏轼王元规赵彦

司马光延和登对言张方平参政奸邪贪猥不协物
望上作色曰朝廷每有除拜众言辄纷纷光曰知入
帝尧所难况陛下新即位万一用奸邪台谏循默不
言陛下何从知之
闻见近录李邦直张粹明尝谓予曰神宗晚年建立
三省所以分执政权而互相考察规模远矣今上初
俾侍宴其后喻执政曰延安郡王可出合当议官僚
乃曰司马光端重宜为宫官亦汉羽翼之谓也如吕
公着孙觉皆可作之其下当择功臣子弟若文贻庆
可任洗马之类此孟子谓巨室大家人所慕之意足
以取重春宫矣
宋史梁焘传焘拜尚书右丞转左丞蔡京帅蜀焘曰
元丰侍从可用者多惟京轻险贪愎不可用又与同
列议夏国地界不能合遂丐去哲宗遣近臣问所以
去意且令密访人才焘曰信任不笃言不见听而询
问人才非臣所敢当也使者再至乃言人才可大任
者陛下自知之但须识别邪正公天下之善恶图任
旧人中坚正纯厚有人望者不牵左右好恶之言以
移圣意天下幸甚
王岩叟传岩叟拜枢密直学士签书院事入谢太皇
太后曰知卿才望不次超用岩叟又再拜谢进曰太
后听政以来纳谏从善务合人心所以朝廷清明天
下安静愿信之勿疑守之勿失复少进而西奏哲宗
曰陛下今日圣学当深辨邪正正人在朝则朝廷安
邪人一进便有不安之象非谓一夫能然盖其类应
之者众上下蒙蔽不觉养成祸胎尔又进曰或闻有
以君子小人参用之说告陛下者不知果有之否此
乃深误陛下也自古君子小人无参用之理圣人但
云君子在内小人在外则泰小人在内君子在外则
否小人既进君子必引类而去若君子去小人竞进
则危亡之基也此际不可不察两宫深然之
五朝名臣言行录哲宗既亲政追用旧臣尽复熙丰
之法数称曾肇议礼有守及入对不及垂帘事所陈
皆国家大体以谓人主虽有自然之圣哲必赖左右
前后皆得其人以为立政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