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之矣此又人君所当知也
子曰人之过也各于其党观过斯知仁矣
 臣按此亦圣门观人之法先儒以为人之过也各
 于其类君子常失于厚小人常失于薄君子过于
 爱小人过于忍以此观之则人之仁不仁可知矣
 若夫为人君者尤当因臣下之遇而察其心如爱
 君而极谏不无狂讦之过要其用心非仁乎取其
 仁而略其过可也爱民而违命不无矫拂之过要
 其用心非仁乎取其仁而略其过可也若奸邪之
 臣巧于R覆未必有过之可指然其心何如哉凡
 此皆观人之一端以类求之莫不然也
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
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臣按此因宰予昼寝而言盖予之为人能言而行
 不逮故孔子自谓始也听人之言即信其行今也
 听人之言必观其行盖因予而改此失也家语亦
 曰以言取人失之宰予夫以孔子之于门人高弟
 朝夕与处其正邪贤否安能逃圣鉴哉犹必观其
 行而后诚伪可见况人君之尊其与臣下接固有
 时矣而欲以应对之顷察知其心术不亦难哉故
 敷奏必以言而明试必以功此自尧舜以来不易
 之法也夫巧言如簧诗人刺之利口覆邦圣人所
 恶有言者不必有德而佞者不知其仁故汉文悦
 啬夫之对拜为上林令而张释之争之以为绛侯
 东阳侯称为长者此两人言事会不能出口岂效
 此啬夫喋喋利口哉今以其口辩而超迁之臣恐
 天下随风而靡文帝乃止当是时将相大臣皆少
 文多质议论务在忠厚耻言人之过失迄成醇厚
 之俗其后武帝之于江充唐文宗之于郑注皆以
 应对敏捷悦而信之巫蛊甘露之祸几至亡国臣
 故因宰予之事及之以见听言观行之训为不可
 易也
子游为武城宰子曰女得人焉尔乎曰有淡台灭明
者行不由径非公事未尝至于偃之室也
 臣按子游以行不由径非公事不至其室而知淡
 台之贤盖二者虽若细行因而推之行且不由径
 其行之也肯枉道而欲速乎非公事且不至其室
 其事上也肯阿意以求悦乎子游以邑宰其取人
 犹若是等而上之宰相为天子择百僚人主为天
 下择宰相必以是观焉可也故王素之论命相欲
 求宦官宫妾不知名之人而司马光之用谏官亦
 取不通书问者为之必如是然后刚方正大之士
 进而奔竞谀之风息矣
子贡问曰乡人皆好之何如曰未可也乡人皆恶之
何如曰未可也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

 臣按此论观人于一乡者当如是也推之于国于
 天下亦莫不然夫人之善否不同而好恶亦异故
 善者不善之所仇而不善者亦善人之所弗与也
 若人无善否翕然好之则是雷同干誉者之所为
 孟子所谓乡原者也若人无善否翕然恶之虽未
 见所以致之之由然其人亦可知矣故必善者好
 之不善者恶之是其制行之美有以取信于君子
 而立心之直又不苟同于小人则其为贤者必矣
 陈蕃李膺之徒天下称其贤而中常侍目之曰钩
 党裴度之为人天下仰其勋德而入关十六子辈
 毁之者百端此所谓善者好之而不善者恶之也
 然好者虽多其言未必上彻恶者虽少其论常哗
 于人主之前所以诬善之言易行而忠邪每至于
 易位也为人君者将奈何曰明四目达四聪使天
 下公论皆得上闻而奸邪不得以壅蔽则是非好
 恶之实庶乎其不谬矣
子曰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
 臣按好善恶恶虽人性之本然而违道之誉求全
 之毁亦世之所有故不可以不察也匡章之不孝
 人所共称也而孟子则曰此父子责善之过尔非
 不孝也仲子之廉亦人所共称也而孟子则责其
 避兄离母之罪曰此乌能廉哉是是非非之大旨
 固若黑白之了然而其似是而非似非而是者则
 常人之所易惑也不有圣贤原情于疑似之中考
 实于暧昧之际乌能适其当乎自人君言之必如
 齐威王之烹阿封即墨然后为能察是非之实不
 然则未有不以毁誉而乱真者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子曰刚毅木讷近仁
 臣按巧言令色之人以虚伪胜故鲜仁刚毅木讷
 之人以质实胜故近仁仁者本心之全德必致知
 必力行然后能造乎其地岂刚果朴钝所能遽得
 哉然诚而不伪质而不华则其本心未失于仁为
 不远矣故曰近仁若好其言善其色致饰于外求
 以悦人则其伪而不诚华而不实去本心也远矣
 其能为仁者几希两章之言实相表里由后世观
 之安刘氏者乃木强敦厚之周勃而令色谀言如
 董贤者卒以祸汉室焉勃未得为仁人也而忠诚
 徇国惟一无二其质近乎仁矣惜其不学故止于
 是焉若贤则不仁之尤者也然朴忠之言难合而
 巧佞之士易亲故不仁者往往得志于世治乱存
 亡常必由此呜呼人主其亦谨所择哉
子曰不知言无以知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