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则骄矜放肆何自而生岂非治之所
由兴也与美哉周公之法也圣哲相继固不待论而
其后妃之贤见于简编太王之妃则姜女民而文王
之母则太妊妃则大姒而武王之后又邑姜也皆助
其君子焦劳于内以成风化之美观后妃则太王文
武之德可知矣以此垂世而其后世犹有若幽王者
惑褒姒而废正后以召犬戎之祸而诗人刺之曰妇
无公事休其蚕织盖推其祸端良由稼穑织之事
不闻于耳不动于心以至于此故诵服之无局章
则知周之所以兴诵休其蚕织之章则知周之所以
衰其得失所自岂不较着乎以是意而考秦汉以下
其治乱成坏之源皆可见矣
问三代治天下曰井田封建肉刑后世变井田为阡
陌变封建为郡县变肉刑为鞭笞而末流愈不胜其
弊今欲追复旧制于斯三者何先潜室陈氏曰复古
惟唐得之世业府兵六典建官分画措置最有法度
其不传远者非作法不善自是家法不正无贤子孙
耳先儒谓必有关睢麟趾之化而后可以行周官之
法度古人所以兢业寅畏左规右矩者正欲立个人
样以为守法之地耳
西山真氏曰世之言政者有曰宽以待良民而严以
驭奸民也或曰抚民当宽而束吏贵严也或曰始严
而终之以宽也然则治人之术其果尽于此乎如其
尽于此也夫人之所知也吾何庸思且世之能是者
亦众矣抑何其合于圣贤者寡也呜呼吾患不能存
吾心焉尔吾之心存则蕴之为仁义发之为恻隐羞
恶随物以应而无容心焉则宽与严在其中矣且独
不观诸天乎熙然而春物无不得其生者凛然而秋
物无不遂其成者是果孰为之哉曰阴与阳而已人
知天道之妙若是而不知吾之所谓仁义者即天之
阴阳也昔者圣人系易盖并言之以见夫人之与天
其本则一自夫汨之以私乱之以欲于是乎与天不
相似矣盍亦反其本而观之怵惕于情之所可矜颡
于事之所可愧此固有之良心而非由外铄者也
吾能存之使勿失养之亡以害则天理浑然随感辄
应于其当爱者悯恻施焉非吾爱之也仁发乎中而
不能不爱也于其当恶者惩艾加焉非吾恶之也义
动乎中而不能不恶也吾之爱恶以天下之人故虽
宽而宽之名不闻虽严而严之迹不立以之治人其
庶矣乎
尝观古今之变大抵盛衰强弱之分不在兵力而在
国势不在财用而在人心诚使国势奠安人心豫附
运掉伸缩惟所欲为以之治财则财可丰以之治兵
则兵可强其机易回而其事易察也惟吾之所恃者
国势也而操持不定无以遏其趋吾之所恃者人心
也而系属不加无以保其固百度抢攘众志涣散天
下之患方怅然未知底止之地虽兵财之画日计月
究何益哉
或者患国势未张而欲振以威刑患财用未丰而欲
益以聚敛谓诚信不如权谲谓忠厚不如刻深有一
于兹皆伐国之斧煮济裰螟也
鹤山魏氏曰自三代以还王政不明而天下无善治
寥寥千百载间岂无明君令辟修立法度讲明政刑
欲以挈其国于久安长治之域者哉然撑东而西倾
捉衿而肘见治之形常浮于乱之意则亦未明乎纪
纲而已矣
鲁斋许氏曰革人之非不可革其事要当先革其心
其心既革其事有不言而自革者也
为天下国家有大规模规模既定循其序而行之使
无过焉无不及焉则治功可期否则心疑目眩变易
纷更日计有余而岁计不足未见其可也昔子产处
衰周之列国孔明用西蜀之一隅且有定论而终身
由之况堂堂天下可无一定之论而妄为之哉古今
立国规模虽各不同然其大要在得天下心得天下
心无他爱与公而已矣爱则民心顺公则民心服既
顺且服于为治也何有然开创之始重臣挟功而难
制有以害吾公小民杂属而未一有以梗吾爱于此
为计其亦难矣自非英睿之君贤良之佐未易处也
势虽难制必求其所以制众所未一必求其所以一
前虑却顾因时顺理予之夺之进之退之内主甚坚
日戛月摩周旋曲折必使吾之爱吾之公达于天下
而后已至是则纪纲法度施行有地天下虽大可不
劳而理也然其先后之序缓急之宜密有定则可以
意会而不可以言传也是之谓规模

 治道部艺文一
  贤良策一        汉董仲舒
 制曰朕获承至尊休德传之亡穷而施之罔极任
 大而守重是以夙夜不皇康宁永惟万事之统犹
 惧有阙故广延四方之豪郡国诸侯公选贤良
 修e博习之士欲闻大道之要至论之极今子大
 夫然为举首朕甚嘉之子大夫其精心致思朕
 垂听而问焉盖闻五帝三王之道改制作乐而天
 下洽和百王同之当虞氏之乐莫盛于韶于周莫
 盛于勺圣王已没锺鼓管弦之声未衰而大道微
 缺陵夷至呼桀纣之行王道大坏矣夫五百年之
 间守文之君当途之士欲则先王之法以戴翼其
 世者甚众然犹不能反日以仆灭至后王而后止
 岂其所持操或悖缪而失其统与固天降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