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相通以
祛学者之惑曰周以子月为正为一月信矣以为春
乎曰然寒暑反易可乎曰未也先王之制易姓受命
必改夫正朔易其服色殊其徽号新民之耳目以权
一时之宜非谓冬必为春子之一月便可祈谷上帝
矣便可牺牲不用牝矣曰有未安乎曰固也不然夫
子不曰行夏之时矣周公作礼正月之后不复曰正
岁矣说正岁者不谓夏得四时之正殷周不得矣必
有复以子丑之月为正者矣曰子谓必其笔之史册
者则用时王正月月数伊训之元祀十有二月蔡氏
以为殷正月者果何月乎曰建子月也殷正固在丑
月然则嗣王祗见及太甲篇之嗣王奉归举不在正
月乎曰后世嗣王冕服考之顾命固有常仪何待正
月而放桐之事又人臣大变周公之圣犹被流言阿
衡之心为何如哉朝而自怨夕当复辟尢不须于正
月也况正月但书十二以虞书正月上日正月朔旦
及秦汉而下例之殷不其独无正乎曰秦以亥正犹
称十月不亦同乎曰秦正之缪安足取法盖秦于寅
月书正岁首十月其制又异不若殷之全无正也曰
或者谓晋用夏正故卜偃老人之言如此则又何说
也曰是又不然老人之言在晋文伯后容或有之卜
偃之言乃献公之世是时篡国日浅二军始备晋文
未兴齐桓尚在虽尝灭霍灭耿小小得志方朝周纳
贡之不暇亦何敢毁冠裂冕更姓改物而用夏正哉
然则愚之所见为有据而春王正月之一辞今古诸
儒不敢轻议者固着明矣
按张氏此说与陈定宇之说互相发明甚善至于商
书再言十二月之辨尢可以补陈氏之缺故备录于
此云或谓改正朔而不改月数夏商西周之时皆然
故商以建丑之月为岁首而书言元祀十有二月乙
丑伊尹祠于先王奉嗣王祗见厥祖又言惟三祀十
有二月朔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归于亳是商虽以丑
月为正而寅月起数未尝改也愚窃以为蔡传推之
固是如此然张敷言之说似亦有理所碍者即位之
年不当称元祀耳崩年改元乱世之事不容在伊尹
而有之此是以周之礼证夏商则然耳然三代之礼
至周大备乌知自周以前亦皆如周之制乎舜禹即
位以孟子推之当在尧舜既崩三年之后不知逾年
改元之礼将朱均行之乎将虚其年数俟舜禹即位
而后行乎是固不可考矣其他夏商以前礼有不如
周之大备者何限政恐夏忠商质逾年改元之礼亦
至周之文而后备事固未可知也苏氏推周制以律
商亦犹顾命中推春秋之礼以议召公者相似召公
亲与周公同僚为周公所敬信知礼乃不得如苏氏
耶正恐苏氏以后推前皆未得为至当耳蔡氏引春
正为不改月数之证亦是以后推前其得失张敷言
已辨之矣愚奚容赘
或又谓因正朔之改而并改月数周东迁以后则然
春秋所书时月以事考之的是子月起数意者平王
于迁洛之后稍欲示有所革以新天下之耳目故因
先王正朔之改而并改月数以合之焉愚窃以为蔡
氏主不改月数之说而为春秋所碍故其援引皆不
及春秋或谓此说盖欲为蔡氏剔拨此碍会诸经而
定为不刊之说也但此事须得先秦古书为据方可
以决数千载之疑而取信于来世今皆无之而但以
意者平王之言发其端殊未得为定论也且以夫子
之圣能言夏殷之礼尚以杞宋无征而不敢从况今
并杞宋之属无之乎然则虽有夫子之圣复生于今
若无证据恐亦不敢以意言平王示有所革之事也
平王不能自振事事因循何以见其独有志于此一
事耶若唐宋以来儒者有此等议论皆是臆度附会
不足引以为据也
按周亡于秦昭襄王五十一年乙巳秦改正朔于始
皇二十六年庚辰当是时周亡已三十六年矣周在
时礼乐已不自天子出号令已不行于天下民间私
称已皆是以寅月起数周既亡矣则建子之正既不
得为时王之制天下又安有所谓周正者乎然则秦
所谓冬十月者是因民间私称夏正而书之无足疑
者此于周改月之说自不相碍不足以为据也不知
识者以为然否
按四时改易冬不可以为春之疑今亦不在多辨但
以夫子行夏之时之一言证之足矣夫时之一字非
但指正朔月数而言必是指春夏秋冬四时而言甚
明既有所谓夏之时则必有所谓商之时周之时矣
颜子问为邦夫子欲其行夏之时则是当时所行未
必是夏时也未是夏时非周之时而何夏之时以建
寅之月为春则周之时必以建子之月为春矣若周
之时春亦建寅无以异于夏时者则又何以必曰行
夏之时为哉余则陈定宇之言备矣至于郑氏笺诗
盖亦不知民间私称只是夏时而例以时王之制律
之故至此误耳蔡氏非之诚是也若以张敷言史册
所用民俗所言二说例之则不待多辨而自解释矣
盖诗为咏歌之辞所言多是以寅月起数者不特臣
工一篇为然正所谓民俗岁时相与话言者也郑氏
必欲拗以从子固误蔡氏又欲援以为不改月数之
证要亦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也余则前辨已详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