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复以臣领中
书臣领中书则示天下以私矣何者臣于陛下后之
兄也姻娅之嫌与骨肉中表不同虽太上至公圣德
无私然世之丧道有自来矣悠悠六合皆私其姻人
皆有私则天下无公矣是以前后二汉咸以抑后党
安进婚族危向使西京七族东京六姓皆非姻族各
以平进纵不悉全决不尽败今之尽败更由姻昵臣
历观庶姓在世无党于朝无援于时植根之本轻也
苟无大瑕犹或见容至于外戚凭托天地连势四时
根援扶疏重矣大矣而或居权宠四海侧目事有不
允罪不容诛身既招殃国为之弊其故何耶由姻媾
之私群情之所不能免是以疏附则信姻进则疑疑
积于百姓之心则祸成于重闺之内矣此皆往代成
鉴可为寒心者也夫万物之所不通圣贤因而不夺
冒亲以求一寸之用未若防嫌以明至公今以臣之
才兼如此之嫌而使内处心膂外总兵权以此求治
未之闻也以此招祸可立待也虽陛下二相明其愚
款朝士百僚颇识其情天下之人安可门到户说使
皆坦然耶夫富贵荣宠臣所不能忘也刑罚贫贱臣
所不能甘也今恭命则愈违命则苦臣虽不达何事
背时违上自贻患责耶实仰览殷量已知弊身不
足惜为国取悔是以B懦碌た疃微诚浅薄未
垂察谅忧惶屏营不知所措愿陛下垂天地之鉴察
臣之愚则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矣疏奏帝纳其言
而止王敦既有异志内深忌亮而外崇重之亮忧惧
以疾去官后代王导为中书监及敦举兵加亮左卫
将军与诸将距钱凤及沈充之走吴兴也又假亮节
都督东征诸军事追充事平以功封永昌县开国公
赐绢五千四百匹固让不受转护军将军及帝疾笃
不欲见人群臣无得进者抚军将军南顿王宗右卫
将军虞引等素被亲爱与西阳王将有异谋亮直
入卧内见帝流涕不自胜既而正色陈与宗等谋
废大臣规共辅政社稷安否将在今日辞旨切至帝
深感悟引亮升御座遂与司徒王导受遗诏辅幼主
加亮给事中徙中书令太后临朝政事一决于亮先
是王导辅政以宽和得众亮任法裁物颇以此失人
心又先帝遗诏褒进大臣而陶侃祖约不在其例侃
约疑亮删除遗诏并流怨言亮惧乱于是出温峤为
江州以广声援修石头以备之会南顿王宗复谋废
执政亮杀宗而废宗兄宗帝室近属国族元老
又先帝保傅天下咸以亮翦削宗室琅邪人卞咸宗
之党也与宗俱诛咸兄阐亡奔苏峻亮符峻送阐而
峻保匿之峻又多纳亡命专用威刑亮知峻必为祸
乱征为大司农举朝谓之不可平南将军温峤亦累
书止之皆不纳峻遂与祖约俱举兵反温峤闻峻不
受诏便欲下卫京都三吴又欲起义兵亮并不听而
报峤书曰吾忧西陲过于历阳足下无过雷池一步
也既而峻将韩晃寇宣城亮遣距之不能制峻乘胜
至于京都诏假亮节都督征讨诸军事战于建阳门
外军未及阵士众弃甲而走亮乘小船西奔乱兵相
剥掠亮左右射贼误中工应弦而倒船上咸失色
欲散亮不动容徐曰此手何可使着贼众心乃安亮
携其三弟怿条翼南奔温峤峤素钦重亮虽在奔败
犹欲推为都统亮固辞乃与峤推陶侃为盟主侃至
寻阳既有憾于亮议者咸谓侃欲诛执政以谢天下
亮甚惧及见侃引咎自责风止可观侃不觉释然乃
谓亮曰君侯修石头以拟老子今日反见求耶便谈
宴终日亮啖薤因留白侃问曰安用此为亮云故可
以种侃于是尤相称叹云非唯风流兼有为政之实
既至石头亮遣督护王彰讨峻党张曜反为所败亮
送节传以谢侃侃答曰古人三败君侯始二当今事
急不宜数尔又曰朝政多门用生国祸丧乱之来岂
独由峻也亮时以二千人守白石垒峻步兵万余四
面来攻众皆震惧亮激厉将士并殊死以战峻军乃
走追斩数百级峻平帝幸温峤舟亮得进见稽颡鲠
噎诏群臣与亮俱升御坐亮明日又泥首谢罪乞骸
骨欲阖门投窜山海帝遣尚书侍中手诏慰喻此社
稷之难非舅之责也亮上疏曰臣凡鄙小人才不经
世阶缘戚属累忝非服叨窃弥重谤议弥兴皇家多
难未敢告退遂随牒展转便烦显任先帝不豫臣参
侍医药登遐顾命又豫闻后事岂云德授盖以亲也
臣知其不可而不敢逃命实以田夫之交犹有寄托
况君臣之义道贯自然哀悲眷恋不敢违距且先帝
谬顾情同布衣既今恩重命轻遂感遇忘身加以陛
下初在谅暗先后亲览万机宣通外内臣当其地是
以激节驱驰不敢依违虽知无补志以死报而才下
位高知进忘退乘宠骄盈渐不自觉进不能抚宁外
内退不能推贤宗长遂使四海侧心谤议沸腾祖约
苏峻不堪其愤纵肆凶逆事由臣发社稷倾覆宗庙
虚废先后以忧逼登遐陛下旰食逾年四海哀惶肝
足以谢祖宗七庙之灵臣灰身灭族不足以塞四海
之责臣负国家其罪莫大实天所不覆地所不载陛
下矜而不诛有司纵而不戮自古及今岂有不忠不
孝如臣之甚不能伏剑北阙偷存视息虽生之日亦
犹死之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