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讽孔道辅范仲淹三人以才能为之
称首其后许公免相晏元献为政富郑公自西都留
守入参知政事深疾许公乞多置谏官以广主听上
方向之而晏公深为之助乃用欧阳修余靖蔡襄孙
沔等并为谏官谏官之势自此日横郑公犹倾身下
士以求誉相帅成风上以谦虚为贤下以傲诞为高
于是私说遂胜而朝廷轻矣然予以张公之论得其
一不得其二徒见今世朝廷轻甚故思曩日之重然
不知其敝也大臣恣为非横而下无由能动其害亦
不细也使丁晋公之时台谏言事必听已如仁宗中
年其败已久矣至于许公非诸公并攻其短其害亦
必有甚者盖朝廷之轻重则不在此诚使正人在上
与物无私而举动适当下无以议之而朝廷重矣安
在使下不得议哉下情不上通此亦人主之深患也
可则从之否则违之岂害于重哉西汉之初端任功
臣侯者如绛灌之流不可谓不贤至使贾谊董仲舒
皆老死不得用事偏则害生故曰张公得其一不得
其二由此言之也
东轩笔录祖宗朝宰相怙权尤不爱士大夫之论事
赵普当国每臣僚上殿先于中书供状不敢诋斥时
政方许登对田锡为谏官尝论此事后方少息士大
夫有口者多外补王禹在扬州以诗送人云若见
鳌头为借问为言枨也减刚肠又丁谓留滞外郡甚
久及为知制诰以启谢时宰有效慎密于孔光不言
温树体风流于谢客但咏苍苔是也
悬笥琐探王端毅恕历仕四十五年凡上三千余疏
皆忠直凯切盖忧世之志如范希文济世之才如司
马君实直谏如汲长孺惠爱如郑子产年九十矣犹
考论古今不忘忧国
读书镜唐穆宗时崔发殴曳中人因系狱不以郊赦
原台谏李勃张仲方伦申救皆不听李逢吉从容言
曰崔发殴曳中人诚大不恭然其母年八十因发下
狱积忧成病陛下方以孝治天下所宜务上愍然曰
比谏官但言发冤未尝言不恭亦不言其有老母如
卿所言朕何为不赦之即释其罪东坡下御史狱张
安道上书救之令其子恕至登闻鼓院投进恕徘徊
不敢投久之东坡出狱见其副本吐舌色动人询其
故不答其后子由见之云宜吾兄之吐舌也此事正
得张恕力或问之子由曰独不见郑昌之救盖宽饶
乎其疏云上无许史之属下无金张之托正是激宣
帝之怒尔宽饶以犯许史辈有此祸乃再讦之是益
怒也东坡何罪独以名太高与朝廷争胜耳安道之
疏乃云其实天下之奇材也独不激人主怒乎刘器
之尝云是时救东坡者宜但言本朝未尝杀士大夫
今乃方开端则是杀士大夫自陛下始而后世子孙
因而杀贤士大夫必援陛下以为例神宗好名畏义
疑可止之余曰此谓止骂所以助骂助骂所以止骂
凡家庭乡党皆然不独谏法也
人主宫闱之中少有偏昵臣子不可妄有攀援亦不
可过为排击如汉高文时帝欲易太子张子房惟安
太子则已耳不能使帝之必去戚夫人也袁盎惟止
慎夫人不与后&#坐则已耳不能使帝之必去慎夫
人也盖内阃燕私人臣之分自有不敢与者若使果
能使二帝去二夫人亦岂人臣之福乎孔子不止鲁
之女乐管仲不去齐桓之六嬖四姬古之圣贤皆有
深见而少年喜事者形之章奏刻之书帙至遍于辇
毂市肆之间此在布衣交友不能堪而天子能容之
乎不曰立党则曰离间不曰树功则曰挟制吾惧国
本因之而动摇也
元帝优游不断暗懦不武恭显擅权许史恃势萧太
傅之死刘向周堪之下狱宗社几危主德日损不可
不谏也薛广德以御史大夫之贵而不闻以死争之
徒循默保位而已至于从船从桥相去几何乃欲自
刎以颈血溅帝刘元城言哲宗皇帝尝因春日经筵
讲罢移坐小轩中赐茶自起折一柳枝程颐为说书
遽起谏曰方春万物生荣不可无故摧折哲宗色不
平因掷弃之温公闻之不乐谓门人曰遂使人主不
欲亲近儒生正为此辈夫薛大夫程伯子意非不善
而人主厌以为琐惧以为迂则不若小处放他一路
大处可以邀其必听此亦谏臣所当知也
沧江野史李公梦阳上疏有二病三害六渐之说所
虞宦官外戚盗贼之祸后来其言无一不酬正德初
刘瑾擅权稔恶继以流贼四起几至大乱至嘉靖中
寿宁侯卒以骄横干诛三复此疏其才识气节一时
可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