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魏郑公其初实学纵横之
说此所谓得其术者欤噫龙逢比干不获称良臣无
苏秦张仪之术也苏秦张仪不免为游说无龙逢比
干之心也是以龙逢比干吾取其心不取其术苏秦
张仪吾取其术不取其心以为谏法
  谏论下           前人
夫臣能谏不能使君必纳谏非真能谏之臣君能纳
谏不能使臣必谏非真能纳谏之君欲君必纳乎向
之论备矣欲臣必谏乎吾其言之夫君之大天也其
尊神也其威雷霆也人之不能抗天触神忤雷霆亦
明矣圣人知其然故立赏以劝之传曰兴王赏谏臣
是也犹惧其巽X阿谀使一日不得闻其过故制刑
以威之书曰臣下不正其刑墨是也人之情非病风
丧心未有避赏而就刑者何苦而不谏哉赏与刑不
设则人之情又何苦而抗天触神忤雷霆哉自非性
忠义不悦赏不畏罪谁欲以言博死者人君又安能
尽得性忠义者而任之今有三人焉一人勇一人勇
怯半一人怯有与之临乎渊谷者且告之曰能跳而
越此谓之勇不然为怯彼勇者耻怯必跳而越焉其
勇怯半者与怯者则不能也又告之曰跳而越者与
千金不然则否彼勇怯半者奔利必跳而越焉其怯
者犹未能也须臾顾见猛虎暴然向逼则怯者不待
告跳而越之如康庄矣然则人岂有勇怯哉要在以
势驱之耳君之难犯犹渊谷之难越也所谓性忠义
不悦赏不畏罪者勇者也故无不谏焉悦赏者勇怯
半者也故赏而后谏焉畏罪者怯者也故刑而后谏
焉先王知勇者不可常得故以赏为千金以刑为猛
虎使其前有所趋后有所避其势不得不极言规失
此三代所以兴也末世不然迁其赏于不谏迁其刑
于谏宜乎臣之噤口卷舌而乱亡随之也间或贤君
欲闻其过亦不过赏之而已呜呼不有猛虎彼怯者
肯越渊谷乎此无他墨刑之废耳三代之后如霍光
诛昌邑不谏之臣者不亦鲜哉今之谏赏时或有之
不谏之刑缺然无矣苟增其所有有其所无则谀者
直者忠况忠直者乎诚如是欲闻谠言而不获吾
不信也
  先大夫集后序        曾巩
公所为书号仙凫羽翼者三十卷西陲要纪者十卷
清边前要五十卷广中台志八十卷为臣要纪三卷
四声韵五卷总一百七十八卷皆刊行于世今类次
诗赋书奏一百二十二篇又自为十卷藏于家方五
代之际儒学既摈焉后生小子治术业于闾巷文多
浅近是时公虽少所学已皆知治乱得失兴坏之理
其为文闳深隽美而长于讽谕今类次乐府已下是
也宋既平天下公始出仕当此之时太祖太宗已纲
纪大法矣公于是勇言当世之得失其在朝廷疾当
事者不忠故凡言天下之要必本天子忧怜百姓劳
心万事之意而推大臣从官执事之人观望怀奸不
称天子属任之心故治久未治至其难言则人有所
不敢言者虽屡不合而出而所言益切不以利害祸
福动其意也始公尤见奇于太宗自光禄寺丞越州
监酒税召见以为直史馆遂为两浙转运使未久而
真宗即位益以材见知初试以知制诰及西兵起又
以为自陕以西经略判官而公尝切论大臣当时皆
不悦故不果用然真宗终感其言故为泉州未尽一
岁拜苏州五日又为扬州将复召之也而公于是时
又上书语斥大臣尤切故卒以龃龉终公之言其大
者以自唐之衰民穷久矣海内既集天子方修法度
而用事者尚多烦碎治财利之臣又益急公独以谓
宜遵简易罢管榷以与民休息塞天下望祥符初四
方争言符应天子因之遂用事泰山祠汾阴而道家
之说亦滋甚自京师至四方皆大治宫观公益诤以
谓天命不可专任宜绌奸臣修人事反复至数百千
言呜呼公之尽忠天子之受尽言何必古人此非传
之所谓主圣臣直者乎何其盛也何其盛也公在两
浙奏罢苛税二百三十余条在京西又与三司争论
免民租释逋负之在民者盖公之所试如此所试者
大其庶几矣公所尝言甚众其在上前及书亡者盖
不得而集其或从或否而后常可思者与历官行事
庐陵欧阳修公已铭公之碑特详焉此故不论论其
不尽载者公卒以龃龉终其功行或不得在史氏记
籍令记之当时好公者少史其果可信欤后有君子
欲推而考之读公之碑与书及予小子之序其意者
具见其表里其于虚实之论可核矣公卒乃赠谏议
大夫姓曾氏讳某南丰人序其书者公之孙巩也
  范贯之奏议集序       前人
尚书户部郎中直龙图阁范公贯之之奏议凡若干
篇其子世京集为十卷而属余叙之盖自至和以后
十余年间公尝以言事任职自天子大臣至于群下
自掖庭至于四方幽隐一有得失善恶关于政理公
无不极意反复为上力言或矫拂嗜欲或切计虑
或辨别忠而处其进退章有一再或至于十余上
事有阴争独陈或悉引谏官御史合议肆言仁宗尝
虚心采纳为之变命令更废举近或立从远或越月
逾时或至于其后卒皆听用盖当是时仁宗在位岁
久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