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惟一事不能帝问何谓一事对曰独不
能为君尔身辱国破皆由不能为君所致人君贵能
为君它非所尚也或遇天变民灾必忧见于色乘间
则进言于帝曰天心仁爱人君故以变示儆譬如慈
父于子爱则教之戒之子能起敬起孝则父怒必释
人君侧身修行则天意必回帝察其真诚虚己以听
特赐只孙燕服九袭及玉带楮币以旌其言尝
谓人曰天下事在宰相当言宰相不得言则台谏言
之台谏不敢言则经筵言之备位经筵得言人所不
敢言于天子之前志愿足矣故于时政得失有当匡
救者未尝缄默大臣议罢先朝所置奎章阁学士院
及艺文监诸属官进曰民有千金之产犹设家
塾延馆客岂有堂堂天朝富有四海一学房乃不能
容耶帝闻而深然之即日改奎章阁为宣文阁艺文
监为崇文监存设如初就命董治又请置检讨
等职十六员以备进讲帝皆俞允时科举既辍
从容为帝言古昔取人材以济世用必有科举何可
废也帝采其论寻复旧制一日进读司马光资治通
鉴因言国家当及斯时修辽金宋三史岁久恐致缺
逸后置局纂修实由发其端又请行乡饮酒于
国学使民知逊悌及请褒赠唐刘宋邵雍以旌道
德正直帝从其请为之下诏以重望居高位而
雅爱儒士甚于饥渴以故四方士大夫翕然宗之萃
于其门达官有怙势者言曰儒有何好君酷爱之
曰世祖以儒足以致治命裕宗学于赞善王恂今
秘书所藏裕宗仿书当时御笔于学生之下亲署御
名习书谨呈其敬慎若此世祖尝暮召我先人坐寝
榻下陈说四书及古史治乱至丙夜不寐世祖喜曰
朕所以令卿从许仲平学正欲卿以嘉言入告朕耳
卿益加懋敬以副朕志今汝言不爱儒宁不念圣祖
神宗笃好之意乎且儒者之道从之则君仁臣忠父
慈子孝人伦咸得国家咸治违之则人伦咸失家国
咸乱汝欲乱而家吾勿能御汝慎勿以斯言乱我国
也儒者或身若不胜衣言不出口然腹中贮储有过
人者何可易视也达官色□既而出拜江浙行省平
章政事明年复以翰林学士承旨召还时中书平章
阙员近臣欲有所荐用以言觇帝意帝曰平章已有
其人今行半途矣近臣知帝意在不复荐人至
京七日感热疾卒实至正五年五月辛卯也年五十
一家贫几无以为敛帝闻为震悼赙银五锭其所负
官中营运钱台臣奏以罚布为之代偿善真行
草书识者谓得晋人笔意单牍片纸人争宝之不翅
金玉谥文忠
  张翥
按元史本传翥字仲举晋宁人其父为吏从征江南
调饶州安仁县典史又为杭州钞库副使翥少时负
其才隽豪放不羁好蹴g喜音乐不以家业屑其意
其父以为忧翥一旦翻然改曰大人勿忧今请易业
矣乃谢客闭门读书昼夜不暂辍受业于李存先生
存字安仁江东大儒也其学传于陆九渊氏翥从之
游道德性命之说多所研究未几留杭又从仇远先
生学远于诗最高翥学之尽得其音律之奥于是翥
遂以诗文知名一时已而薄游维扬居久之学者及
门甚众至元末同郡傅岩起居中书荐翥隐逸至正
初召为国子助教分教上都生寻退居淮东会朝廷
修辽金宋三史起为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史成历应
奉修撰迁太常博士升礼仪院判官又迁翰林历直
学士侍讲学士乃以侍读兼祭酒翥勤于诱掖后进
绝去崖岸不徒以师道自尊用是学者乐亲炙之有
以经义请问者必历举众说为之折衷论辩之际杂
以谈笑无不厌其所得而后已尝奉旨诣中书集议
时政众论蜂起翥独默然丞相搠思监曰张先生平
日好论事今一语不出何耶翥对曰诸人之议皆是
也但事势有缓急施行有先后在丞相所决耳搠思
监善之明日除集贤学士俄以翰林学士承旨致仕
进阶荣禄大夫孛罗帖木儿之入京师也命翥草诏
削夺扩廓帖木儿官爵且发兵讨之翥毅然不从左
右或劝之翥曰吾臂可断笔不能操也天子知其意
不可夺乃命他学士为之孛罗帖木儿虽知之亦不
以为怨也及孛罗帖木儿既诛诏乃以翥为河南行
省平章政事仍翰林学士承旨致仕给全俸终其身
二十八年三月卒年八十二翥长于诗其近体长短
句尤工文不如诗而每以文自负常语人曰吾于文
已化矣盖吾未尝构思特任意属笔而已它日翰林
学士沙剌班示以所为文请易置数字苦思者移时
终不就沙剌班曰先生于文岂犹未化也何思之苦
也翥因相视大笑盖翥平日善谐谑出谈吐语辄令
人失笑一座尽倾入其室蔼然春风中也所为诗文
甚多无丈夫子及死国遂亡以故其遗□不传其传
者有律诗乐府仅三卷翥尝集兵兴以来死节死事
之人为书曰忠义录识者韪之

 翰林院部名臣列传十
  明一
  陶安
按明外史本传安字主敬当涂人少敏悟有大志博
涉经史从耆儒李习游元至正初举江浙乡试授明
道书院山长避乱家居太祖取太平安与习率父老
出迎安谓习曰龙姿凤质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