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兼知潭州是时荆湖江湘之间流民溃卒群聚为
盗贼不可胜计多者至数万人纲悉荡平之上言荆
湖国之上流其地数千里诸葛亮谓之用武之国今
朝廷保有东南控驭西北如鼎澧岳鄂若荆南一带
皆当屯宿重兵倚为形势使四川之号令可通而襄
汉之声援可接乃有恢复中原之渐议未及行而谏
官徐俯刘裴劾纲罢为提举西京崇福宫四年冬金
人及伪齐来攻纲具防御三策谓伪齐悉兵南下境
内必虚傥出其不意电发霆击捣颍昌以临畿甸彼
必震惧还救王师追蹑必胜之理此上策也若驻跸
江上号召上流之兵顺流而下以助声势金鼓旌旗
千里相望则敌人虽众不敢南渡然后以重师进屯
要害之地设奇邀击绝其粮道俟彼遁归徐议攻讨
此中策也万一借亲征之名为顺动之计使卒伍溃
散控扼失守敌得乘间深入州县望风奔溃则其患
有不可测矣往岁金人利在侵掠又方时暑势必还
师朝廷因得以还定安集今伪齐导之而来势不徒
还必谋割据奸民溃卒从而附之声势鸱张苟或退
避则无以为善后之策昔苻坚以百万众侵晋而谢
安以偏师破之使朝廷措置得宜将士用命安知北
敌不授首于我顾一时机会所以应之者如何耳望
降臣章与二三大臣熟议之诏纲所陈今日之急务
付三省枢密院施行时韩世忠屡败金人于淮楚间
有旨督刘光世张浚统兵渡河车驾进发至江上劳
军五年诏问攻战守备措置绥怀之方纲奏愿陛下
勿以敌退为可喜而以雠敌未报为可愤勿以东南
为可安而以中原未复赤县神州陷于敌国为可耻
勿以诸将屡捷为可贺而以军政未修士气未振而
强敌犹得以潜逃为可虞则中兴之期可指日而俟
议者或谓敌马既退当遂用兵为大举之计臣窃以
为不然生理未固而欲浪战以侥幸非制胜之术也
高祖先保关中故能东向与项籍争光武先保河内
故能降赤眉铜马之属肃宗先保灵武故能破安史
而复两京今朝廷以东南为根本将士暴露之久财
用调度之烦民力科取之困苟不大修守备痛自料
理先为自固之计何以能万全而制敌议者又谓敌
人既退当且保据一隅以苟目前之安臣又以为不
然秦师三伐晋以报ブ师诸葛亮佐蜀连年出师
以图中原不如是不足以立国高祖在汉中谓萧何
曰吾亦欲东光武破隗嚣既平陇复望蜀此皆以天
下为度不如是不足以混一区宇戡定祸乱况祖宗
境土岂可坐视沦陷不务恢复乎今岁不征明年不
战使敌势益张而吾之所纠合精锐士马日以损耗
何以图敌谓宜于防守既固军政既修之后即议攻
讨乃为得计此二者守备攻战之序也至于守备之
宜则当料理淮南荆襄以为东南屏蔽夫六朝之所
以能保有江左者以强兵巨镇尽在淮南荆襄间故
以魏武之雄苻坚石勒之众宇文拓跋之盛卒不能
窥江表后唐李氏有淮南则可以都金陵其后淮南
为周世宗所取遂以削弱近年以来大将拥众兵于
江南官吏守空城于江北虽有天险而无战舰水军
之制故敌人得以侵扰窥伺今当于淮之东南及荆
襄置三大帅屯重兵以临之分遣偏师进守支郡加
以战舰水军上运下接自为防守敌马虽多不敢轻
犯则藩篱之势盛而无穷之利也有守备矣然后议
攻战之利分责诸路因利乘便收复京畿以及故都
断以必为之志而勿失机会则以弱为强取威定乱
于一胜之间逆臣可诛强敌可灭攻战之利莫大于
是若夫万乘所居必择形胜以为驻跸之所然后能
制服中外以图事业建康自昔号帝王之宅江山雄
壮地势宽博六朝更都之臣昔举天下形势而言谓
关中为上今以东南形势而言则当以建康为便今
者銮舆未复旧都莫若且于建康权宜驻跸愿诏守
臣治城池修宫阙立官府k营壁使粗成规模以待
巡幸盖有城池然后人心不恐有官府然后政事可
修有营垒然后士卒可用此措置之所当先也至于
西北之民皆陛下赤子荷祖宗涵养之深其心未尝
一日忘宋特制于强敌陷于涂炭而不能以自归天
威震惊必有结纳来归愿为内应者宜给之土田予
以爵赏优加抚循许其自新使陷溺之民知所依怙
莫不感悦益坚戴宋之心此绥怀之所当先也臣窃
观陛下有聪明睿知之姿有英武敢为之志然自临
御迨今九年国不辟而日蹙事不立而日坏将骄而
难御卒惰而未练国用匮而无赢余之蓄民力困而
无休息之期使陛下忧勤虽至而中兴之效邈乎无
闻则群臣误陛下之故也陛下观近年以来所用之
臣慨然敢以天下之重自任者几人平居无事小廉
曲谨似可无过忽有扰攘则错愕无所措手足不过
奉身以退天下忧危之重委之陛下而已有臣如此
不知何补于国而陛下亦安取此夫用人如用医必
先知其术业可以已病乃可使之进药而责成功今
不详审其术业而姑试之则虽日易一医无补于病
徒加疾而已大概近在闲暇则以和议为得计而以
治兵为失